她後悔了,後悔那天要下山之前沒通知任何人。原本是考慮到她和他們最好不要有交集,省得萬一出現紕漏。畢竟最近好幾撥人都試圖在探究背後幫她的人,另外一方麵,對他也是梗了一口氣在那兒。
可現在真的後悔自己當時過於理智,大概是北月漓的授意,手機也不再給她用了。理由是她必須先心無旁騖地養身體,於是她又與世隔絕……
眼底忍不住湧上來潮意,她閉上眼睛壓了壓,再睜眼繼續用懇求的目光看北月星。那個神經病沒出現過,而且她也不指望。她隻能從他入手,這會兒倒希望他還是唐睿。她覺得他作為唐睿的時候,比較好說話。
他卻是搖搖頭:“姐,說好了不要著急。等過兩天,婆婆如果說你沒有大礙了,我們再看看。”
身體的無力狀況,使得微涼連指責他們這是非法拘束他人人身自由的力氣都沒有。甚至於這樣與軟禁幾乎無異的日子,使得她連情緒都起伏波動不起來。有種身心都被控製住所以一直穩定在如水平靜之中的感覺。
約莫讀懂她心中所想,北月星語氣確信地安撫:“姐,你放心,我們答應過讓你回濱,就一定會讓你回去。不會違背承諾強迫你跟我們回洛城的。”
她沉默,闔上眼,任由突如其來的困倦將她席卷:“好……”
他靜靜地坐著,待她的呼吸平緩均勻,為她拉好被子,然後起身離開房間。
天井的雨棚之下,北月漓伸出手臂到雨棚之外,展開手心接著淅瀝的雨水。饒有興味兒道:“山裏下雨,市區可是月色皎潔。不過天氣預報說,過幾天要反過來了。”
北月星眼中稍縱即逝一抹陡峭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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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等在會客廳裏,遲遲不見沈修從病房裏出來。徘徊再三,心中不安最終走上前,躡手躡腳地打開一條門縫。病房裏並沒有開燈,錢多寶的呼吸又沉又重,連呼嚕聲都比以往渾濁。
病床邊,赫然是他的身影,老僧入定似的一動不動地坐著,暗沉沉。他看了片刻,最終沒出聲,悄無聲息地重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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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連續兩日暴雨,某貧困縣發現山體滑坡。多塊巨石墜落毀壞山腳處三間民房,造成三名兒童被困。恰逢傅氏集團的代表來此貧困縣運送物資,帶頭組織人員進行救援,三名兒童安全被救出並被送往醫院治療……”
畫麵切換至醫院的過道,渾身泥水狼狽不堪的傅侑林正在和同行的幾個職員交待著什麼。神情肅然,冷不丁便被記者遞上去話筒。
他愣了一下,很快抬手擋了擋自己臉。不好意思道:“沒什麼好說的,你們不用采訪了。換成任何人都會那麼去做,沒什麼值得特意拔高去誇讚的。”
“可消防官兵趕到現場的時候都說了,是您組織得及時,還發動了村民了自行轉移物品減輕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