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滴不喊她過來?”他小急一把,“你明天要結婚,婚禮她出席不了,今天還不和她聚一聚?而且我也從醫院回來了啊!在醫院見不到她人,咋回家了還是見不著!我自己去給她打電話!”
“錢叔,”沈修阻了他,“不是我不找,是確實不方便找。前陣子她被冤枉入獄的那一遭,我把動靜鬧太大了,導致警察都在查探是誰在幫他。所以比之前要更謹慎小心,何況如今因為婚禮的籌備,時不時就別家的人來找,一不小心撞上麵的話,會很麻煩。”
“被警察盯上了?”錢多寶擰眉怪責,“這事兒咋滴之前沒告訴我?”
“現在知道也一樣,”他淡聲。
他還是沒放棄:“那我也要打電話去和她說說話!”
“她這兩天不在濱城。”
“不在?”
“嗯,”他斂著瞳眸。“最近她的公司不是剛開張?她這兩天去韓國了,和那款手機的工作人員見麵。咱們和她有時差,估計這會兒她應該還在睡覺沒起床。就算起了,可能也在忙。”
“那可不能打擾丫頭……”嘀咕完,錢多寶便很長一陣子不出聲。見狀,沈修推他走向餐廳:“我們先準備吃晚飯,好久沒和你一起好好吃頓飯。”
他側臉看他,冷不丁質問:“丫頭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故意瞞著我?“
“出事?她能出什麼事?”他麵色不改,垂眸看他,“錢叔你多慮了。她昨天上飛機之前還剛和我通過電話,祝我新婚快樂。”
胡立在幫著傭人端飯菜上桌,笑著搭腔:“錢叔,大小姐好著呢,你可不能咒她。”
“我可沒咒丫頭,”錢多寶緩下表情,“得兒,算我在醫院裏呆太久,腦子不清楚。丫頭當然好好的,那咱們就吃飯。”
“嗯……”沈修應著,兩人沉默地對視一眼。
…………
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有停歇的跡象。天空的陰雲隨之消散,季微涼得以在夜幕降臨之前,從窗戶窺見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
金金的,燦燦的,亮亮的。她剛喝過一碗色澤濃黑的藥,口腔澀澀的,身體暖烘烘的。抱著枕頭趴在床上,側枕著臉,任由老婆婆在她的身後查探她的傷口。
床畔的桌子擱有各種藥品,都呈純天然的樣式,有一些草藥還沒搗碎。每當這時,鼻息間彌漫的全是草藥香,又一次恍惚令她記起中醫藥館。記起藥館的院落裏長年曬著草藥,同樣長年飄散著草藥香。
盯著其中一款曬幹的闊葉短梗草,還有一款半透明半粉色半固體狀的藥膏,她甚至覺得有些眼熟。半晌,老婆婆幫她穿回衣服,站回到地上:“季小姐,可以了。”
“噢,好的,謝謝婆婆……”她懨懨,連自己如今的情況都沒興致詢問似的。她打量她的神色:“季小姐還覺得身上沒什麼力氣麼?”
她怔怔地蜷了蜷手指,發現確實比之前使得上勁兒。隨即嚐試著握拳。縮緊,縮緊,再縮緊。手指頭扣得手心一疼,她愣了愣,攤開手掌,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