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說,哥哥的婚宴,妹妹自然應該參加。”他扭過身看她,遞給她一把傘,同時車廂內傳出車門解鎖的動靜。

…………

雖然知道婚車去洛城接親,起碼要下午三四點才能回來酒店。但錢多寶一個人在前華府根本呆不住,差不多迎親的車隊出發時,他也讓手底下的人送他來酒店了。

整個沈家等於今天全部放假,有些長年在外地的代表昨天晚上就住進來了。反正都是自家的酒店,即便婚禮和婚宴其實都要晚上才開始,閑著的人都差不多,早早地就來了。

因此他倒樂嗬,畢竟關在醫院裏太久了,悶得慌,亟需和大家溝通交流。到點的時候,隨身伺候在他身邊的手下提醒他該吃藥。

他也不拖延,和幾個人暫且散了,由手下推他回休息室。講話的勁頭過去,他的精神和梗在喉嚨裏的一口氣就崩了。隱忍許久的咳嗽完全刹不住,充斥著整個電梯轎廂。

電梯在這時“叮”地一聲打開門,門外站了個年輕的男人。戴著頂帽子,帽簷更是低低的,垂著頭,不抬臉看人,隻露出一截下巴。他的衣著非常嘻哈風,嘴裏咀嚼著口香糖,耳朵裏塞了耳麥。應該是在聽音樂,嘴裏還輕輕地跟著哼,手和腳都幅度很小地做著舞蹈動作。

錢多寶示意手下推開些他輪椅的位置,不給人家擋道。年輕男人就著空隙走進電梯,靠到一邊的轎廂壁。他沒太在意對方,兀自竭力克製咳嗽,算是稍微壓下,心裏琢磨著難解的疑慮。

公司主要的一級主管,一個未見。他回憶著方才在樓下之所見的人,進一步察覺,還有幾個要職人員也沒有蹤影。這些人難道集體約好晚點到場?太過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一定有什麼古怪!未及多想,大概因為思緒湧動,錢多寶又被一陣劇烈的咳嗽席卷。久久無法停歇,咳著咳著,就又有一口痰急迫要清出喉嚨。

這種場合沒有痰盂,手下連忙去掏紙巾,卻沒掏出來東西來。

眼看他馬上就要忍不住直接吐到地上,一旁的年輕男人及時遞出一塊手帕。

情況緊急,他想也不想本能地接過,彎著腰背捂住嘴。身體一震一顫的,感覺整個人非常地辛苦。手下給他順著後背,朝年輕男人表達感謝。

他沒有什麼反應,隻視線落在輪椅上的錢叔,盯了好長一陣子。見他的咳嗽好像即將消停,他這才去摁樓層鍵。很快抵達,年輕男人一聲不吭地離開電梯。

錢多寶緩過勁兒直起腰板,隻來得及瞥見消失在漸漸閉合的電梯門外的背影。

“錢叔,您好些沒有?有沒有哪裏特別不舒服?”他這是從醫院裏專門請假一天出來的,沈修交待過要隨時時刻留意他的狀況,手下不敢掉以輕心。

“無礙無礙,”他擺擺手。

“我幫您把手帕丟了吧,”說著,手下從他手中拿過。

“等等!”他猛地吼一嗓子。手下尚未來得及反應,手帕已重新被他奪回手中。他愣愣地打量,不瞬異常激動地問:“人呢?!人呢?!”喊話間他就急急地從輪椅裏往電梯門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