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何必在我麵前表露不痛快?”他神色不改,笑了笑。“她隻是一個在濱城混不下去的女人,如今正好洛城有機會給她重新做人。北月家能夠幫她維持住她原本的體麵,我們也需要她。你若沒有想通,方才在她麵前,大可以直接翻臉。”
北月新麗冷冷一哼,走回宅子裏。
…………
冠姓的儀式的黃道吉日是今天,搬進老宅的日子安排在再後一天。一方麵是因為新家主的入住需要對宅子多少進行些新的內部裝修調整,另外一方麵也是季微涼自己的意思。
“一定要住老宅?不能另置新宅?”她在做最後的確認,抑或說……爭取。
北月漓給她的答案一慣地欠兒:“你應該去找北月家的列祖列宗商量,問他們為什麼要有這樣的規定。”
“你和北月孟義兩人聯手的力量,難道不比列祖列宗大?”她嘲諷。
“或者你可以當第一個違背族規的家主,”他調侃。她倒是想,微涼顰眉。其實不是那座宅子本身的問題,而是一想到無數的先人曾經住在過裏麵,她就覺得陰氣重。
這種建築,就應該當作文化遺跡捐贈給政府保護起來,或者開發為旅遊觀光景點。北月家倒好,生活在現代,住在古宅。難怪“幹屍”都不敢開窗,怕見鬼,環境深刻地影響著人的心理。
“你在害怕!”他手肘撐在桌麵手掌托著下巴,隔著桌子的距離眯起眸子端詳她的臉,用的肯定句。
“是,”她這一次選擇不遮不掩的坦誠。現在的狀況等於摸瞎蹚水,麵對未知,怎麼完全沒一絲害怕?以為他會如慣常那般發表一番譏嘲,不想他卻是道:“你當我是死的嗎?”
微涼抿唇不語,在他的利益範圍內他必然是會幫她的,但他是帶著目的的。不是全心全意地為她著想,她始終拎得清楚。最拎得清楚的是,她絕對不會傻不拉幾地去依靠信賴他這種人。
算了,好在北月星和心腹會一起搬進去的,屆時還有胡立。甩開思緒,她盯住他尚未卸妝的那雙蒼老的手:“是否能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
北月漓攤開他的五指,饒有興味地欣賞,不答反問:“覺得我今天的妝怎樣?”她自然不會遂他的意願發表任何意見,自有心腹捧他的臭腳:“少爺的扮相絕了,沒有一個人認出來你是假的。”
季微涼不了解北月家,不知主持儀式的幾位老人的來曆,但多少有點自己的猜測。首先,北月漓對所要冒牌的這個駝背老人必然非常熟悉,才能惟妙惟肖地模仿到位;其次,祠堂內光線不足,同行的另外幾位老人辨認不仔細;最後,駝背老人帶她走出去的時候,現身在大家的視野之中。或許因為畢竟隔著距離,台階下的人看不分明……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駝背老人平日深居簡出。眾人本也認得不仔細,才令得他得以順利蒙混過關。至於北月孟義的在場……她不確定,到底知道不知道駝背老人就是北月漓。
這家夥,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