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整理桌麵，不予理會。待察覺他離開並帶上門之後，她停下雙手閉了閉眼，長長吐一口濁氣。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
晨起，推開窗戶。雨後的空氣清爽，太陽鮮亮，仿若新生一般。
院子裏的石子路被雨水衝刷得格外幹淨整潔，小鳥成群地撲打著翅膀，穿梭在蔥鬱的樹冠之間。羽毛撲扇間，帶起一絲一縷泥土的芬芳。而北月新麗又已經開始忙活了，盯著家裏的下人們在給花圃的地兒鬆土，不至於讓積壓的雨水泡爛了花草的根兒。
定定地看片刻，單薄的睡衣有些挨不住冬日的寒意。季微涼關上窗戶，梳洗完畢後，從臥室裏出來。
“大小姐，”胡立揉著疼痛的脖頸，愧疚濃重。“抱歉，是我能耐不夠，以後會加強警惕的。還有，我打算多調些我們的下屬過來。這老宅在護衛這一塊，著實太鬆懈了。”
“算了，防不住北月漓的。”
他入耳，不僅感覺她有點破罐子破摔，而且有點沈修下屬很無能的意思。悶聲悶氣：“大小姐，我會加強對下屬們某些技能的培訓。”
微涼聽出他的鬱卒，說明道：“你不必如此。我們的實力並非比他弱，隻是目前的情勢和所處的環境對我們不利罷了，所以有所掣肘，而且……”
她略略頓了一下：“真正意義上來講，強悍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他們三人所在的那個幕後團體。”
胡立還是愧疚：“他們三人都不容易跟蹤。我們派出去的下屬還在嚐試過各種方式向北月姓的族人打探這個人，依舊沒什麼進展。北月家確實有不少外姓家奴，他的心腹頂的就是這樣的身份。北月漓一開始把他的人留在大小姐你的身邊，族人們都把他當作是大小姐您的母親以前帶出洛城的，現在後代依舊來繼續照顧您。”
“以及，白龍寺那兒也依照您的吩咐，關注大師。他已經閉關出來，暫時沒發現異常。”
微涼沒什麼波瀾，本就不是容易調查的事。她一開始就沒抱特別大的希望，但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至於那位治病的老婆婆，”胡立最後彙報，“確實是北月家族的人，但很早就外嫁出去了。幾十年沒回來過，如果不是因為她回來後住進她家以前的老宅，族人並不認識她以前是誰家的閨女。暫時能打探到的就這些了。”
她眉心輕輕蹙起，思緒攪亂得不行，真是想直接衝到北月孟義麵前問他到底在跟一隻什麼鬼合作？
“行，我知道了。這些事都可以緩著慢慢來，先把我昨晚交待你的盡快辦妥。”
“大小姐放心，我昨晚第一時間就吩咐下去了，很快會出來動靜的。”她淡淡地“嗯”，步子尚在繼續。
縱使青天白日，並且已經讓人鑿了牆多加兩個朝陽的窗戶以便采光。幽長的走廊依舊幽長，逼仄的空間依舊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