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則暗暗舒一口氣,定了定神冷笑:“姓傅的,枉費你挑撥我們大小姐和我之間的關係了。事實勝於雄辯,大小姐心裏跟明鏡似的,哪裏是隨隨便便能被人搬弄是非的?”
“我也沒那種搬弄是非的齷蹉心思,反倒是你,巧言令色那一套還是拿回去應付你家裏的其他女人。”
深沉底下的不可控的煩躁,因為他最後的幾個字隱隱激蕩。情緒裏似被塞進了一把彈球,極不穩定。季微涼抿緊唇克製住壓抑住想馬上離開,不想再留在這裏繼續麵對他。
有把嗓音倏爾傳出:“北月小姐。”
是“小年輕”,他徑直走了來,在發現傅侑林他們的存在時略略頓了一下。然後看回她:“打擾北月小姐和朋友敘舊了嗎?抱歉,剛不見你我有點擔心,你沒事就好。”
“還有就是想提醒北月小姐,電來了,火災警報也是鬧了一場烏龍。都沒事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回樓上繼續相親了?”
從他出現傅侑林的目光就停駐在他身上,此時“相親”二字入耳,他湛黑幽深的眸子更是暗沉凜冽地眯起,充滿銳利的審視和研判。
轉而他轉眸望向季微涼,靜靜地定定地等她的反應。眸光如同堅硬的釘子,抑或說鋒利的刀子,其中的威懾和狠厲未有一絲兒一點兒的掩藏。空氣裏彌漫開窒息感,她憑生一股厭煩,麵無表情。隻淺淡地應了一個字:“走。”
背影決然,頭也不回。“小年輕”陪同在側,更是刺目,傅侑林的兩道目光像極兩柄鋒芒畢露的長刀。
“太、太太!”左溢手足無措地追出去兩步。斷後的胡立兩三記劈掌將其逼退:“滾回濱城去!別來騷擾我們大小姐!”亮堂的燈光下,他的眸子宛若浸泡在深深的寒潭之中。
…………
微涼沒有走樓梯,轉了出去,貴賓專用電梯已恢複使用。身邊的人伸手幫她摁電梯鍵,轎廂光滑錚亮的鏡壁映照出她漠然寡淡的表情和古井無波的眼神。
以及,“小年輕”微微含笑的麵容,視線在鏡子裏交彙。北月漓眉毛微微斜挑,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抬抬下巴示意她掉了口紅的嘴唇:“挺激烈的。”
她抬起手作勢去接他的手帕時,卻是風火雷電地扣住他的腕,另外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就要狠狠地折他!他並不是吃素的,且本就有所防備,反手捉了她的手臂扣在她的腰後再扭轉她的身體!
她順勢一個後仰頭錘,然而,她的後腦勺沒能撞上他的下巴,他稍一用力,她的前胸和她的臉全貼上的轎廂鏡壁。冷冰冰,與先前傅侑林的胸膛形成極大的反差,倒令她的腦子又清醒了許多。
“你早就知道他來洛城,知道他今晚也在這裏,火災警報器是他弄響的,燈是他滅的。你知道是他要逼我出來,所以故意和胡立對著幹,要帶我去大堂。”她一句句質問,口吻肯定,嗓音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