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祁澤蹭地從沙發裏起身瞪著他,忍了一會,終是壓下了火氣不與他繼續爭吵。沒了對手,左溢自然也歇了戰。兩人聳拉著腦袋,一聲不吭地在客廳裏坐了半刻。目光一致地投向傅侑林的房間,再默默地轉回臉,相對更無言。

…………

季微涼回到老宅,難得地沒有先去書房而直接回了臥室。從浴室裏出來時,聽見外麵模模糊糊傳出北月孟義的聲音,似在詢問胡立可以見她。

之前已交待過了,她沒理會。躺下蓋上被子,蒙上頭,什麼也不想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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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房間裏漆黑一片。心口像蒙了一層保鮮膜,透不過氣。怔怔發了許久的呆,腦中最後出現的沈修被大火包裹的畫麵才消弭無形。她以為可能才淩晨,摸了手機一瞧,卻發現已是下午兩點多鍾。

摸了摸額頭的汗,微涼赤著腳下床走到窗前,拉開厚厚的窗簾。冬日燦爛的暖陽頓時透過玻璃灑滿整個房間,乍然之下,十分刺目。

她抬起手遮擋在額頭上,安安靜靜地站立不動。雖然整個人都被陽光籠罩,但可能畢竟隔著窗戶玻璃,也或許這座老宅的陰冷之氣著實太重,沒一會兒便手腳冰冷。

頃刻,她將窗簾重新拉上,所有的光線又被阻攔在外。房間成為與世隔絕的黑匣子一般,她又躺回床上。守在外麵的胡立,挨到傍晚六點鍾左右,內心的擔憂著實快要捺不住了。

恰逢消失一夜的北月星剛回來老宅準備找季微涼:“姐呢?午覺還沒起?”

他的擔憂立時轉換為不滿:“不是午覺沒起,是從昨晚進去之後就沒再出來!”

他愣住,胡立的語氣間少了對他的一貫尊敬而多了憤慨:“少爺,你們既然早就知道傅侑林來了洛城怎麼能不告訴我。讓我做好預案,怎麼可以串通北月漓讓大小姐和他見上麵!”

這件事沒什麼可解釋的,且已如此他也不想和他多糾纏。先扯回眼前的正事,反過來教訓他:“姐沒出來過你不會主動叫她嗎?!”

說著當機立斷要去叩微涼的房門,房門則當先從裏頭打開。她一身黑裙,沉默寂靜地站立。臉很白,在房間裏烏漆漆光線的反襯下,白得幽幽。

“姐!”

“大小姐!”

兩人均緊張激動,可勁兒地打量她,生怕她哪兒有異常。她平平緩緩地從黑匣子似的屋內走出來,清清淡淡地問:“是不是該到晚飯的時間了?”

“是的是的!”她難得主動提吃飯,胡立高興得不行。“廚房裏在準備了,我馬上去問問讓他們端上桌!”

微涼略略頷首,他飛奔下樓,她步履慢慢地行開。北月星跟在她的側後方,凝注她低低的盤發上:“姐。”

“嗯,”她沒回頭。

“……”北月星略微躊躇,“相親對象隻是用來幫你擋北月孟義的。”

“我知道,”早料到他肯定會站同一條戰線,她不意外。語調無波地說:“我沒意見,由北月漓來易裝,確實更方便。”她也省得麻煩,畢竟和他演戲比和一個陌生的外人演戲,來得輕鬆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