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不禁撇回臉看他。正撞上他的好整以暇,顯然料到她會好奇。“原來是秦先生的朋友,抱歉抱歉。”服務員的態度驟然比之前又恭敬好幾分,腰從四五度躬成九十度,為他們引路。

她修長的眉梢應聲又一挑,他率先邁開步子。服務員推開包廂的門,檀木的香氣立時衝入鼻間。裝飾和外麵一脈相承,同為古香韻味。微涼踱步,來到牆壁正中所掛的字畫前,一幅眼熟的水墨畫。

豎幅的畫卷隻右上角畫有兩隻並行而飛的鳥雀,其餘全部留白。左下角是潦草的落款和名章蓋出的紅印,和白龍寺那一間禪房裏的一模一樣,至少看不出有何細節上的差異。

販量複印?她伸出手指,輕摸上麵的墨漬,細微的凹凸感和粗糙感。應該不是複印的,那麼就是他畫了兩幅一模一樣的畫?會不會太無聊了?

最初在白龍寺見到,她隻當是他的閑來之筆。難道畫的內容之於他而言,有什麼深刻的內容或者重要的意義?而且,在這家會所的這間包廂裏也掛了一幅,是不是代表這裏和那間禪房一樣,都是他的專屬?

聯想方才服務員的態度,微涼覺得可能性很大。所以他這是用畫作來到處標記他的所有權?忖著,她不禁唇角微哂,搞得像動物占地盤似的。轉回身:“你還有幾幅這樣的畫?”

北月漓已落座在屏風前的桌子,不得不說,此時他頂著年輕人的外形,頗有些風姿淡雅的味道。當然,他一張口說話,立刻原形畢露。“你認為我有幾幅?”欠欠兒的反問。

微涼忽視餐具的擺放位置,坐到他的右手邊。他眯眸:“離我這麼近幹什麼?”

等著服務員幫她幫餐具從他的對坐裏挪到她麵前後,才回答:“不想一抬頭就看到你的臉。”他聽言未怒,而刻意曲解她的意思:“嫌這張臉不好看?更喜歡我的那張?”

“……”她判定,他今天的心情可能還可以。不予回應,她問服務員要菜單。

“已經點完了。”

就是連吃什麼都不給她選擇?她抿抿唇,對服務員說:“加瓶紅酒。”他側眸看她,他一聲不吭。兩三秒後,他打了個響指:“把秦先生珍藏的挑一瓶送上來。”

服務員退了出去,他玩味兒地瞅她:“大白天酗酒?”她不語,胡立在包廂外,難得有個看不住她的機會,她自然不願放過。

至此沉默,誰也沒說話。很快服務員就把東西送上桌,菜品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微涼直接取酒杯,倒滿一杯紅酒,她正要喝,他在桌底下踹了她一腳。然後,突然夾了一筷子的菜放進她的碗裏。

“……”

這舉動,詭異得她脊背發涼。北月漓語出奚落:“怎麼?想空腹喝酒出個事故,再栽到我頭上讓外麵那個不陰不陽的人找我算賬?”

她顰眉,暫且放下酒杯,但並沒有碰他夾的菜,而要另外夾。

他一筷子伸過來擋住她的筷子:“嫌棄我?”她神色極靜:“我不吃有豆瓣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