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的娘家……”他略略一頓,像在組織適當的措辭,才繼續說。“她娘家和小微之間的關係向來尷尬,所以我……總覺得異常。我留給她的名片,她始終未聯係我。”

北月秦聞言默了默,說:“我明白了,不過,要讓你失望了,老宅我恐怕去不了。我暫時僅僅是她的相親對象,其他什麼都還沒確定。連我打電話過去,傭人也不認識我的。”

他自然不會強人所難:“別這麼說已經夠麻煩你了,我自己再看看。”掛斷電話後,陳磊坐了一會兒最終起身,拿了車鑰匙拎過外套出門去。

這邊北月秦忖了忖,有所思量地撥通了一個號碼。接通後,他禮貌問候:“你好,找北月漓先生。”

…………

“boss,”心腹敲門而入。見老板正在鏡子裏擺弄他的新造型:“怎麼?動手了?”

“不是,boss,老宅還沒有消息。季小姐中途轉去方警官的私人訓練館了,還沒回去。”

“她又跑去和那個女警察混?不是上次就讓北月星把她解雇了麼?”

“可能季小姐又改變主意了。”

北月漓很討厭聽到類似“可能”這種不確定的措辭,不爽地把頭上的假發摘掉。重新拿過一頂,語氣極其差:“真是礙事。”

心腹眼觀鼻鼻觀心,知道自家boss這通脾氣所發的緣由在於……

因為北月星的不同意,他沒法在季微涼的身周裝任何監視設備,以更加隨時隨地地掌控她的一舉一動。曾經嚐試偷偷安過,但,第一時間被他察覺。

猶豫著,向他稟告原本要說的事:“季小姐的那位舊友陳磊,好像聽到了風聲,問北月秦找季小姐。”

他挑了挑眉梢:“嗬,她可真有能耐,走到哪兒都蹦出個人想要幫她。”旋即他斜眼:“這種小事有什麼好告訴我的?難道你解決不了嗎?”

“……”

心腹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當然不是解決不了。隻不過,但凡和季小姐掛鉤的,最近不都事無巨細悉數彙報?

…………

場館裏,微涼感覺許久不曾如此自由。手邊就是酒,想怎麼喝就怎麼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沒有人盯著她,沒有人限製她。再度摸過去,發現在兩人的努力下,啤酒隻剩最後一聽了。

方海喬晃晃悠悠地從地毯上爬起來,攀到她的單邊肩膀上,吐著酒氣說:“嘿嘿,我再去拿……”

“嗯……”她暈暈乎乎的,輕輕打了個酒嗝。身子隨之傾斜,柔軟無力地倒到地毯上。原本眼皮沉重,這會兒倒是突然就蹭著蹭著爬起身來,像是恢複了大半的清醒似的:“我要回家了。”

“嗯?”方海喬抬起臉,看她一會,“噢”一聲。她環視四周,眉心蹙起:“我的外套在哪兒?我的包在哪兒?”

“在哪兒……在哪兒……”她甕甕地喃喃,隻伸著手臂指得亂七八糟,“那裏?”

方海喬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兀自走向洗手間:“我先去上洗手間……出來再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