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他笑著落座,“接到你的電話,我真的太意外了。不過,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麼要見我?”
他不多廢話,順勢單刀直入:“今天找你出來,是為了我老婆。”
…………
中午,剛清淨了一個上午的病房又迎來了申經理。
胡立通報的時候,季微涼正在午餐時間,直接將他晾在門外讓他先等著。北月星將剛洗幹淨的冬棗送到她麵前,她一句“謝謝”之後,冷不丁問:“北月家碼頭的事情知道了吧?”
“前兩天船被抄的事,還是在說惡性鬥毆?”
“兩件事都有。”
“怎麼了?”他不解,“不是已經順利解決了?”
“你沒什麼想法?”她盯著他的神色如常,“你對北月家的了解,照理比我多。”
他看上去好像並不太明白她究竟想問什麼的樣子,往門口的方向瞟去一眼,再收回目光。他挑著話說:“目前他們的所有產業,也喜歡用家族繼承的方式打理。申經理從小接受培養,大概十年前他父親去世,他順理成章接手碼頭,是對北月家非常忠誠可靠的管理者。”
這一點季微涼有所了解,想想北月家的風格,可是連老宅裏的廚子都是子承父業的。這種手段能夠猜到,多半是為了保證如北月星口中所形容的“忠誠可靠”。
老派循舊的作風,會產生多少的問題?成立公司,是從董事長發起的。接手北月家以來,她可以感受得到,董事長是個矛盾的人。一方麵希望跟隨現在的主流,所有權和經營權剝離:可目前為止,依舊卡在最為傳統的那種家族企業模式。
掂著心思,她一針見血地問:“忠誠的對象是誰,忠誠北月家?忠誠每一任家主?”
“忠誠北月家,包括忠誠曆任的每一任家主。”
“那我這個家主的分量還真是太輕了。”
“姐,”北月星聽出她的情緒,語氣堅信地安撫。“你遲早會坐得穩穩當當,這個位置是你的,也隻會是你的,別人搶不走。”
她的冷意愈發濃:“你們也不會讓別人搶走,除非你們找到比我更好的傀儡。”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皺眉。
微涼打了個暫停的手勢,沒有給他繼續說話的機會,吩咐門外的胡立給申經理放行。北月星退到她的身後,很快他入內,禮貌地躬身:“董事長。”
她吃著冬棗,半晌不曾搭理他,任憑他保持著姿勢在那兒站著。他有點尷尬,重新問候一次:“董事長?”
她似這才聽到他的聲兒看到他的人似的,晃過神來:“噢,申經理來了啊?這個季節棗子太好吃,我都沒注意。來多久了?”她假裝不知,扭頭責備北月星,“怎麼也不提醒我?”
“沒事沒事董事長,”申經理笑著擺擺手,“我剛到沒一會兒。”
“不是說你去外地出差,下午才能回來麼?”
“董事長找我,我肯定要抓緊時間。所以沒敢多逗留,改簽了機票,盡早來見您。”他緊接著關切,“路上才聽秘書說您生病在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