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鍾後。

三樓的書房,十分鍾左右長短的視頻剛剛播放完畢。季微涼以最初始的姿勢坐在大班椅裏,在此期間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北月孟義,不錯過他的任何表情。

不過基本就兩個:時不時驚訝,時不時沉凝。全在恰到好處的時間點,瞧不出什麼太過異常的端倪。

她伸出手,把麵朝他的電腦屏幕挪到兩人的中間來,道:“大侄子媳婦怎麼在這裏見鬼的,二侄子你現在一清二楚?”

“嗯,全是我幹的,”她坦然承認。“我找人把大侄子媳婦弄來的,這就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

“姑姑,你這……”

“我怎樣不需要你來評價,”她截斷他,努努嘴,示意停留在的最後一個駭人畫麵上。“現在需要二侄子發表意見的是這個,你不是說不認識墨竹?看完這段視頻,認識了?”

北月孟義的視線跟隨她落回電腦屏幕上,再看回她:“既然這個女仆是自己喝的,那就不是殺人案?而且起因也明了了,竟然癡心妄想覬覦我們家族企圖混淆子孫血脈。”

“我們主脈沒有任何對不起這個女仆的地方,也無需為她的死承擔任何責任。”說著,他建議:“姑姑,我們明天把視頻交給警察,這個案子可以了結了。”

“誰說可以就此了結?”微涼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二侄子你首先關心的會是那個女仆的兒子。”

他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目露困惑:“姑姑何出此言?”

她接他的太極:“那個女仆的兒子,真的不是大侄子的血脈?大侄子媳婦的話,就一定句句屬實?大侄子已經死了,目前為止也暫時找不出第二個知曉當年內情的人,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二侄子你對她就那麼信任?”

“姑姑,我相信的不是大嫂,而是大哥。”北月孟義表情凝重:“血脈一事非同小可,我相信大哥當年必然也是謹慎對待的。他的為人作風我非常清楚,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亂搞不負責任的男人。既然大哥說了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那墨竹呢?”她修長的眉尾輕輕挑起:“從她的角度假如孩子真不是大侄子的,她普普通通一個女仆人,怎麼就敢無中生有拿別人的孩子冒名頂替?難道她把大侄子當作是和她的丈夫一樣的傻子麼?”

“何況在當時即便沒有親子鑒定,以北月家的能力,若真要給孩子驗明身份,想必根本不是一件難事。她沒有考慮過冒充血脈的下場?那後果可要比被開除嚴重得多,該是死路一條吧?老宅裏那麼多的女仆,怎麼就獨獨出了一個這麼沒有腦子的妄圖以假亂真?”

北月孟義貌似被她問住了,光就皺著眉不言語。半晌才說:“那個女仆已經死了,誰也不知道她當時怎麼想的。”

不等她回應,他緊接著狐疑:“所以姑姑現在在意的是血脈?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當年那個孩子真是大哥的,不是說那名女仆死之後,孩子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