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確定的是不是先天的,再具體的病情我不太清楚,大哥和大嫂後來連試管嬰兒都做不了。”

“因為連試管嬰兒都做不了,所以大侄子媳婦產生了去找墨竹兒子的念頭?”她接得非常快,且問得非常冷不防。

他皺眉,卻是不疾不徐:“這個我不知道。不是和姑姑說過,我不知道什麼女仆什麼孩子的存在。”

突擊失敗,她唇線抿得緊緊的。一而再再而三,這北月孟義的道行深的,她都快要質疑她自己的直覺了:或許他真的不知道這對母子的存在?

“我真的很懷疑,二侄子你究竟是不是主脈這係的,對家裏的事情可真是丁點兒不關心,總一問三不知。”微涼嘲諷:“當然,我更懷疑是你不想告訴我。”

“姑姑……”北月孟義一副又被她的話驚嚇到的模樣。“是侄子無能,以前的精力全放在古文物上,現在幫不了您答疑解惑。”

稍稍一頓,他長長喟歎:“家裏一直都靠大哥一個人撐著。被查出癌症之後,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應該為他分憂排難。也是差不多那時,才逐漸把重心從古文物轉到協助病中的大哥料理家中的事務,承擔作為子孫的責任。”

她仔細地聽完他叫人分辨不出真假的解釋,緊接著她自己有條不紊的嘲諷:“二侄子的能耐不小。一心沉迷於古文物,也能和族中的各位老人交情頗深。”

“族人們看的都是大哥的麵子,我何德何能,沾的全是大哥的光罷了。”他麵露感激之色。她麵無表情地將話題繞回初始:“二侄子的意思,就是希望將今晚的視頻交由警方,然後結案?”

他沒有彼時的著急了,而謹慎地先問:“姑姑還是想要把疑惑全部搞清楚?”

微涼也不給確定答案,提醒道:“就算大侄子媳婦兒所言非虛,墨竹確實是自殺的,她也得承擔相關的法律責任。”她都還沒來得及問,人既然不是她殺的,當年直接將屍體交出去不行麼?為什麼非得埋在自家的花園裏給她自己惹麻煩?

“二侄子是打算大義滅親還是留了後手,打算動用家族的關係給大侄子媳婦開罪?”北月孟義一開始興許未曾考慮到此,眼下又被她問住了似的。

她不易察覺地輕縮一下瞳孔,如果不是打算動用關係,那他就真當警察是傻子。才會認為交出視頻就能結案,疑點明明顯而易見。

不等他回應,她則趁此空隙板上釘釘道:“我明天就讓人把視頻交去警察局,二侄子就做好北月玉萍再來找你商量的準備。”

“姑姑……”他十分為難的樣子。

微涼打了個嗬欠,裝模作樣地瞟了眼時間:“為了這視頻,忙活了一天,原來都這個點兒了。我要休息了,二侄子也可以去休息了。”

他看她兩秒,未再多言,雙手作揖:“姑姑好眠。”待他恭恭敬敬地退出去,頃刻她也從書房出來,卻隻看到胡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