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酒也敬完了,她以上洗手間為由暫且離開宴廳。當然不是去共用洗手間,而回了她自己的化妝間,胡立照舊止步於門外。
進去後,她原本打算直奔裏頭的洗手間,一道身影卻是從角落的一排衣服架那裏走了出來。正是消失了一個星期的北月漓,他今天的膽子特別大,沒有易裝,用的是本來的麵目。走出來的時候,兩隻眼珠子在她一身的禮服上打量,譏誚評價:“又俗又醜。”
她淡定回應:“確實,我應該穿金色,或許才比較符合你的口味。”諷刺的自然是他家裏那滿屋子的金燦燦的主色調。
北月漓麵無表情地走到她的跟前:“怎樣,和北月秦相處得還愉快麼?提供給你勾搭新男人的機會,你把握住沒有?”
“比和冒牌貨相處起來,確實要愉快。”
他眸子冷冷地一眯,她又道:“現在這樣挺好的,兩全其美。我不用在你麵前礙眼,你也不用勉強住進你所厭惡的老宅。”
說罷,她打算掠過他繼續自己的路。他驀然扣住她的右手手腕,將她拽回他的麵前,旋即捉起她的手,盯著她中指上的金戒指。再抬眸看她:“這種破玩意兒,還戴著舍不得摘?”
訂婚儀式的需要而已,主要取個寓意。金戒指本身和北月家的萬貫家財相比,肯定是無足輕重的。不過,礙他什麼事兒了?
“婚宴結束了摘,”微涼輕蹙眉,掙了掙自己的手,並沒有掙開。
而北月漓卻是強行幫她把戒指捋了下來,他用的是蠻力,一瞬間的事情連阻止都來不及。手指頭被他扯得極疼,尤其戒指上還有紅線,與她手指之間產生的摩擦更甚。
指節一片紅,她唯一慶幸的是,因為以前有過戒指卡在手指上摘不下來的經曆,所以這回她特意交待把今天儀式上要用的戒指弄稍大點的尺寸。否則她真不敢保證,她現在手指是不是會被麵前的這個神經病連同戒指一並折斷下來。
沒和他計較,因為她覺得越來越難受了。除了原本胸悶氣短,現在腦袋也有些暈。是酒喝多了麼?不對不對,這個感覺,貌似更像是誤食豆瓣了?可她什麼時候吃過豆瓣了?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北月漓卻是又拉住她,愈發用力狠狠一拽。她腳下一崴,摔倒到地上沒能爬起來,難受地捂住胸口,喘不上氣。他見狀皺眉,習慣性地用腳輕輕踢一下她的小腿,不屑嘲諷:“幹嘛?今天這是心髒病還是哮喘?”
微涼整個人在地上蜷得頗為佝僂,朝著門口的方向努力地伸出去手,嘴唇闔動,似在說什麼。
察覺勢頭確實不對,他第一反應便是想抱起她。蹲身後又捺下念頭改變主意,隻拿手指戳她的後背:“你幹什麼,又來碰瓷兒?裝脆弱給誰看,要講什麼大聲點!是不是要我去幫你喊醫生?”
她揪住他的褲腳:“胡立……”
他壓低身體側過耳朵湊近她,聽清楚後即刻照她的要求跑出門外:“她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