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請您大概講一下,不是晚輩唐突,這關係到我師父意外身死的線索,還請賜教!”蕭天奇依舊躬身問道。
左秋雲有些為難,可見蕭天奇一再堅持,她歎了口氣才開口說道:“我與你師父曾拜入一家煉藥世家做學徒,你的師父天資聰慧,就被提拔為了藥童,他每天的事就是幫煉藥的醫師備好藥材,還要核對好斤兩,後來,我們學成後各自出門曆練,你的師父有了奇遇,名氣漸漸變大,如日當天的時候,京城四大家族的諸葛家都要來求他,可他是個直性子,不願意做各大家族的座上客卿,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就想毀了他,為了活命,他隱名埋姓躲入深山,餘生都在研究藥方與藥性,我的天資不算聰敏,可勝在勤奮,就被下山遊曆的老醫仙相中做了徒弟,跟著他人家學習醫術,才算略有所得。我與你師父在臨近四十歲才又重逢,我們幾經交談就愈發覺得相談融洽,我與他共同製定出了最初的藥典,可後來......”
蕭天奇聽了自己師父傳奇的一身,就愈發感歎起來,見左秋雲話說了一半,連忙出聲問道:“後來如何了?”
“後來,我與他行醫的觀念不合,他認為醫者應融入百姓的生活,醫者就是體恤他人的疾苦,解他人的病患,而我覺得行醫是為了追求自我的醫道,讓自身的修為突破的更高,走上一條通天大道,在與他一番爭執後,我們兩人不歡而散,此後,他就每年來私下拜會我,這也是為了完成當初答應我完善藥典的諾言,而我,也願意為他等待下去......”左秋雲說完了這些,突然覺得心裏如釋重負起來,她與周雲清爭執了一輩子,卻也在各自的道路上走出了不一樣的地方,既然如此,又何患得失?
蕭天奇回味了下左秋雲的話,也隻歎了口氣,師父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倔強,他認為的事總會一條道走到黑,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這樣一來也容易四處樹敵,要找出殺害他師父的真凶,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辦到的事。
“左醫仙,麻煩你講了這麼多,是晚輩冒犯了,還請您不要怪罪。”蕭天奇又是一禮行出,無論怎樣,左醫仙也當得她這一拜。
左秋雲隻勉強一笑說道:“是你救了我們,又何必如此客氣,說實話,我那次讓凝竹尋找有緣人就是為了等待他的弟子,一來是為了凝竹的婚約,二來是想知道他如何了,現在我也得到了答案,你也能得到你應得的,今後,還請你好好照顧凝竹,藥穀的未來就交給你們了。”
蕭天奇大驚失色,舌頭都些捋不直了,他連忙說道:“左醫仙,婚約乃人生大事,何況是對於女兒家,我隻是隨風漂泊的一縷浮萍,哪能配得上童姑娘,何況左神醫你大病初愈,正是藥穀欣欣向榮的好兆頭啊。”
左秋雲擺了擺手,這才說道:“我老了,也想明白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就算如此,我還是堅信有那如意的十分之一,前半生我都在與雲清置氣,現在他是走了,我也想去他呆過的地方看看,也想去為他掃掃墓,藥穀的事就交給你們倆了,我也放心!”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蕭天奇隻歎了口氣就沒說話了,自己的師父確實虧欠了左秋雲一輩子,他如何在這個節點拒絕,那就有些太沒人味了,而且,童凝竹已經變成了上官青燈,她能喜歡自己還難說呢,想那麼多幹什麼,走一步看一步了。
“請左醫仙放心,童姑娘一定能讓藥穀更為昌盛,而我,我也會盡力幫她的,你莫要擔心。”
左秋雲隻恬淡一笑,滿頭白發更顯得蕭索,她猶豫了下還是開口道:“你的師父,當真一生未娶嗎?”
一聽這個問題,蕭天奇連忙給確定道:“師父一生孤寡,確實未娶,嘴上掛念最多的還是左醫仙你。”
左秋雲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這才開口道:“隨我出去吧,凝竹就想讓她歇息會,想來,藥田外的人也應該聚齊了。”
蕭天奇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他走在左麵拖著左秋雲的胳膊,她才大病初愈,體虛神弱,還是扶著安全點。
左秋雲隻笑了笑就邁開了步子,她隻在心裏默默說道:“要是你還在該多好啊,你若在,藥典盡毀又如何?你若在,不做醫仙又如何?你若在,不救蒼生又如何!”
出了一線天一樣的山縫,兩人立馬出現在了外圍藥田的區域,同時也出現在了藥穀眾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