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太師剛慶幸完寧玉不知情,隨即就想到了玉璽,太師大人猛拍一下桌案上的賬冊。
謝來寶一見謝太師這樣,馬上就閉嘴了。
“你今晚多帶些人手去,”謝太師吩咐謝來寶道。
謝來寶忙應了一聲是,小心翼翼地問謝太師一句:“太師,今晚可能會出事?”現在太師府裏,也沒什麼人不知道,聖上跟自家太師不對付了,謝太師一說多帶人手,謝大管家馬上就想到當今聖上了。
“若是出事,”謝太師冷道:“你們也不用拚命,回來就是。想要搶,那老夫就讓那些人一米難求。”
西郊糧倉是謝家經營了三代人的糧倉,糧倉裏設有機關,溝渠縱橫相通,裏麵放置火油,若是大門機關被人觸動,火油就會被點燃,整個糧倉就被會毀於一旦。謝太師祖父做這安排,是因為當年若是被人發現他們謝家私扣軍糧藏於倉中,那他們謝氏家族就難逃一死,這是為了毀滅證據而設。然而這糧倉經了謝家三代人的手,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這毀倉的機關看著就是一個擺件了,謝太師不說,謝來寶都想不起這事來。
“太師?”謝來寶聽太師的意思,有人搶糧,他們就看著糧倉被燒成灰,事情還沒發現呢,謝大管家就感覺肉疼了。
“去吧,”謝太師揮了一下手。
“是,”謝來寶隻得領命。
謝太師捏著厚厚的賬冊,既然道不同,那他怎麼可能讓寧玉稱心如意?
謝太師這裏有糧草要運到,宮裏的樓督師沒等天黑,就把人手分批派了出去。
京師的四城城門,每日來往人流不息,車水馬龍的,一百來人扮來商販,短工,苦力,三三兩兩地混在人群裏出城。守城的官兵就算是被謝太師交待過,要仔細看有沒有宮中人出城,留意再留意了,官兵們也沒能發現這一百多龍禁衛的身影。
謝太後派出宮往太師府送信的人,拿了謝太師的回信回宮,被禦林軍擋在宮外,搜走了身上的信,人也隨即被抓進了帝華宮的一間地牢裏。
寧小藥對樓督師忙活的這些事一無所知,吃了飯,跟二丫一起吭哧吭哧地銼金銀銅器上的印記,銼著銼著天就黑了。
夕陽西下之後,一輪彎月在天上露了一會兒臉,夜空裏就又是烏雲密布,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寧小藥對這糟心的天氣已經絕望,心情一不好,寧聖上就多吃了半籠的包子,讓影風們擔心,聖上這麼吃下去,會不會吃傷了胃?
“雨太大,”看看窗外的大雨,樓子規跟寧小藥說:“你不要去了吧。”
往身上穿蓑衣的寧小藥:“嗬嗬,你忘了鄭阿牛大哥了嗎?”
被戳中死穴的樓督師沒話說了。
謝太師這天晚上用完了晚飯,在書房裏來回踱著步,顯得心神不寧。
二管家謝來福騎快馬回到府門前,下了馬一路飛跑到太師的書房。
“如何了?”謝太師看見了謝來福就問。
謝二管家全身上下被雨淋得潮透,躬著身跟謝太師說:“太師放心,糧草已經運到,大管家正帶著人往糧倉裏運呢。”
“糧倉周圍沒有異動?”謝太師又問。
謝來福忙就搖頭道:“沒有,奴才帶人把糧倉周圍都走了一遍,沒看見有人。”
謝太師這才坐了下來,他把寧玉想得太厲害了。
“太師,”太師府前門的管事這時急急忙忙地跑來了,結巴道:“太師,不,不好了,李,李閣老他帶著不少大人,還,還有刑部的衙役來了。”
謝太師的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又站了起來,道:“他來做什麼?”
前門管事說:“李閣老說府裏有刑,刑房,他來查刑房。”
謝太師……,哪個世族大家不設刑房的?李物啟這老東西吃錯藥了嗎?!
李閣老這時站在大雨中,幹瘦的身軀硬是給老人家站出了一種偉岸的感覺,“給老夫衝進去,”李閣老看著太師府才蓋了一半的大門,跟自己的門生弟子,刑部衙役們道:“我們食君之祿,莫要負了皇恩。”
“啊嚏,”寧小藥蹲在灌木叢裏,捂著嘴打了一個噴嚏。
樓子規把自己的披風又往寧小藥的身上蓋了蓋,幾乎將寧小藥整個人都罩到自己的身下了,“冷?”樓子規伸手摸一下寧小藥的手。
“不冷,”寧小藥揉了揉鼻子,跟樓督師說:“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這裏是墓地吧?”
雖然眼前的荒山坡上沒有墓碑,可這一個個鼓著的大土包,寧小藥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像墳。
“是墓地,”樓子規說起墓地,把在他心裏應該沒見過這陰森物的寧小藥又往懷裏拉了拉,低聲道:“這叫墳山。”
把糧庫修在墳山裏,寧小藥想給謝太師跪了,這人也太能找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