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後殿裏的一間不大的宮室裏,謝太後用絹帕拭了一下嘴角,上著脂粉的臉上帶著自嘲的笑容,看一眼周氏皇後,謝太後歎道:“哀家也沒有想到,你明明懷了個孽種,哀家卻得成全你。這事啊,挨上皇家,挨上個權字,就沒理可講了。”
周氏皇後還是雙手輕捂著腹部姿式,坐在椅麵很寬的坐椅上,也顯得很不安穩。這些日子以來,皇後總是覺得腹中作疼,雖然沒有見紅,但皇後本能地感覺這不是什麼好事,可是周嬤嬤死了,兄長又是個大男人,她現在連個能商量這事的人都沒有。
“皇後?”謝太後喊皇後,道:“你想的如何了?”
周氏皇後道:“事成之後,太後娘娘就會放我和兄長走?”
謝太後看著皇後一笑,道:“這會兒就改口了,也罷,你既然不想做這個皇後,那就的確也沒有必要喊哀家一聲母後了。”
“我和兄長真的能走?”皇後沒心情跟謝太後打機鋒,追問道。
“這個自然,”謝太後點頭。
“我怎麼知道太後娘娘你不會食言?”皇後問。
謝太後說:“此事是哀家與你合謀,若是事後哀家食言,你大可以將哀家供出來,與哀家同歸於盡。哀家還有承王爺,所以哀家還不想死。”
周氏皇後冷笑,道:“太後娘娘到時候有的是借口推脫,我有什麼本事指認太後娘娘是同謀?”
“那就沒辦法了,”謝太後將手裏的絹帕隨手往身側一放,道:“你願意在宮裏幹耗著,哀家也不能不讓你耗,隻是聖上能容你到幾時,這個哀家就不知道了。紅杏出牆,“謝太後看著皇後冷笑,道:“周氏你怎麼還覺得你能跟哀家談條件呢?現在也就是形勢比人強,哀家得留著你的命,否則哀家憑什麼讓你這樣的女人活著?”
周氏皇後捂在腹上的手一顫,扭頭看向了身旁茶幾上放著的小陶罐,問道:“聖上的醫術高超,太後娘娘你的藥,聖上解不了?”
謝太後道:“醫術高超,就百毒不侵了嗎?”
周氏皇後沒說話,她是沒有聽過,這個世上有人可以百毒不侵的。
“這是後宮的藥,”謝太後指一下茶幾上的小罐,低聲道:“吃下後會讓人神智不清,哀家見過那些吃過這藥的人,太醫們的醫術再高,也沒能救的了她們。”
皇後將黑色的小陶罐拿到了手裏。
“該怎麼做不用哀家教你了,”謝太後下逐客令道:“你回皇後殿去吧。”
周氏皇後起身,曲膝衝謝太後行了一禮,轉身往宮室外走。
謝太後在周氏皇後走了後,精神又萎靡了,她到了這會兒還是有些發燒,身上無力。不過雖然身子不舒服,謝太後這會兒的心情卻很好,想著不用多久就可以將寧玉那個死丫頭治住了,謝太後就說不出的高興。
一個管事嬤嬤不多時走進了宮室,跟謝太後稟報:“娘娘,皇後娘娘走了。”
謝太後衝這管事嬤嬤招了招手,
管事嬤嬤忙走到了謝太後的近前,小聲道:“娘娘,皇後娘娘允了?”
“允了,”謝太後道:“這人都是自私的,聖上待她再好,也架不住那女人的心,不在聖上那兒啊。”
管事嬤嬤的麵頰僵著,道:“娘娘,奴婢就是心慌,失魂藥用了,再想救,可就救不回來了。”
謝太後看了這個管事嬤嬤一眼,道:“哀家給過聖上機會,聖上理過哀家嗎?怎麼,你到了這會兒,倒是要替聖上說話了?”
管事嬤嬤忙給謝太後跪下了,連連叩首道:“奴婢不敢。”
“平身吧,”謝太後看著這個管事嬤嬤又是一笑,道:“哀家知道你忠心,這事若是不成,隻要你把嘴給哀家閉緊了,那隨便皇後怎麼說,這事都落不到我們的頭上來。”
“是,娘娘聖明,”管事嬤嬤忙奉承了謝太後一句。
“起身說話,”謝太後衝這個嬤嬤抬了抬手。
管事嬤嬤起身,帶著萬分小心地跟謝太後道:“娘娘,就怕聖上失了魂後,有樓督師在,娘娘如何從樓督師那裏將聖上接出來?”
謝太後胸有成竹道:“說聖上病重,一天兩天可以,若是十天半月了,不用哀家出現,朝中的大臣們也不會看著樓子規把持帝華宮的,我們就看著他樓子規跟滿朝文武鬥法好了。紙包不住火,樓子規上一回沒被千刀萬剮,這一回挾天子的這個罪名,也足夠他被千刀萬剮了。”
管事嬤嬤不解道:“挾天子?”
“他一個臣子,聖上病重,他卻瞞而不報,”謝太後掩嘴咳了一聲,道:“不是挾天子又是什麼?”
管事嬤嬤這才明白,太後娘娘不但算計著聖上,同時還把樓督師也給算計到了。
謝太後看著麵前被擦洗至光可鑒人的地麵,冷聲道:“是她寧玉先不仁,那她就別怪哀家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