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半個時辰後,謝太師已經在廳堂裏等得發急了,許氏夫人被眾手下簇擁著,走到了方旗巷這座宅院的大門前。
守門的太師府侍衛看見許氏夫人帶了這麼多人來,吃了一驚,來看夫君,要帶這麼多人手嗎?這幫人,侍衛打量一眼跟在許氏夫人身後的人,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漢,侍衛馬上又開始懷疑,這位大將軍夫人是不是準備探完病後,就帶著這幫人去給陳大將軍報仇去?(你想太多了……)
“夫人,請,”有太師府管事的從門裏迎出來,請許氏夫人進宅院,
許氏夫人不動聲色地道:“帶路。”
管事的忙帶著許氏夫人往門裏走。
正屋廳堂裏,謝太師端坐在主座的太師椅上,看見許氏夫人進來,便衝許氏夫人招了招手,讓許氏夫人近前。
許氏夫人給謝太師行禮。
謝太師道:“來了就好,去看看慎言吧。”
寧小藥蹲屋頂上,問樓子規:“慎言是哪位?”
“陳魯字慎言,”樓子規小聲道。
寧小藥眉頭一挑,表示明白了,又跟樓子規嘀咕:“她怎麼不動手開打呢?太讓人著急了!”
這話樓督師接不上來,許氏夫人再母老虎,也不可能進門就跟謝太師撒潑啊。
廳堂裏,許氏夫人聲音哽咽地問謝太師道:“太師,我家相公他?”
謝太師神情難過地道:“慎言的情形很不好,大夫已經盡力,隻是,唉,你去看他吧,這個時候你得守在他的身邊。”
謝太師這麼說,就等於是在告訴許氏夫人,陳魯要死了。許氏夫人打量謝太師,除了難過,太師大人的臉上沒有別的表情,她與項氏姐妹大打出手的事,跟這位好像全無關係一般。
“你還不去?”謝太師見許氏夫人不急著去看陳魯,而是盯著他看,雙眼微眯了一下,太師問許氏夫人道:“可是還有事?”
許氏夫人心中又開始犯疑了,如果那隊侍衛不是太師派去的,那項氏姐妹很可能還是什麼人派來挑撥離間的,什麼人與謝太師為敵?派出項氏姐妹的人,隻能是當今聖上。這麼說來,許氏夫人突然之間便六神無主了,她的相公真的快要死了?
“來人,”謝太師見許氏夫人站立不穩了,忙就衝廳堂外喊道。
“快進去,”管事的在門外催兩個陳府的婆子。
這兩個婆子忙走進了廳堂,還沒站下來,就聽謝太師命她們道:“扶住你們夫人,扶她去見你們的主子。”
兩個婆子慌忙伸手要扶許氏夫人,手剛碰到許氏夫人的胳膊,便被許氏夫人推開了,就在兩個婆子愣神間,許氏夫人轉身就往廳堂外快步跑去。
“出來了,”屋頂上,寧小藥跟樓子規嘀咕:“快,我們換個陣地看熱鬧。”
樓子規還沒來及反應呢,就被寧小藥拽著往後院“飛”了,看看寧小藥拉著自己的手,和自己離地的雙腳,督師大人沉默了。
管事的一路飛奔才追上了許氏夫人,給許氏夫人帶路。等許氏夫人跟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管事的,到了陳魯所在的臥房門前時,大夫們從房裏迎了出來,看見這麼多的大夫,就這麼一刹那間,許氏夫人沒有勇氣進臥房看陳魯了。
樓子規蹲在牆頭上問寧小藥:“小藥,陳魯的傷真的沒事了?”
寧小藥樂嗬嗬的,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說:“放心吧,這會兒陳魯差不多快醒了。”
影風說:“便宜陳魯了。”
“嗯?”寧小藥問。
“他這種人不該死嗎?”樓子規問寧小藥。
寧小藥摸了摸下巴,原本樂嗬嗬的表情變得深沉了,說:“這要怎麼說呢?關於陳魯,我打聽過的。”
“您打聽到什麼了?”樓子規問。
“陳魯吧,”寧小藥說:“雖然擔著一個太師黨京城頭號打手的名號,但要講受重用,陶諶比他受重用多了,不過這個我們也能理解是不?陶諶是女婿,自己家人,陳魯那不是媳婦姓許嗎?”
樓子規有些暈,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罪大惡極,傷天害理,罪無可恕,天地不容,還有什麼的,總之就是不可原諒的壞事,陳魯沒做過噻,”寧小藥跟樓子規小聲道。
聽寧小藥這麼說,樓子規明白寧小藥想幹什麼了,低聲道:“可是陳魯不可能背叛謝文遠。”
“棄暗投明,”寧小藥說:“跟太師談不上背叛。”
樓子規改口說:“我覺得陳魯不會棄暗投明。”
“總要給人一個機會,也給我們自己一個機會的嘛,”寧小藥揉一下有點癢的鼻子,說:“還有啊,他可是許靖的女婿,許靖哦!”
樓督師覺得要這位棄暗投明的難度更大啊!
“咱們試試看吧,”寧小藥握拳頭給自己打氣,“壞人總歸要遭報應的,我們這也是救人,對不?”
樓子規想了想,覺得自己沒什麼話可講,這姑娘要做的事,他想攔也攔不住啊。
“喲,”寧小藥這時把樓子規的手一拉,說:“看,許氏夫人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