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森推著自己的輪椅,眼中漂浮起微笑,“阿木,鬆開,別和女人和小孩計較,我們走吧。”
阿木走之前還不忘衝著楚可昕踢了一腳,力道很足,疼得楚可昕一下子皺攏了臉。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連帶那一絲陽光也被隔絕在外麵。
楚可昕的眼皮很沉,被踢的地方很痛,她好想就這樣睡死過去。呱呱就在她身邊,他本是不哭的,但看到楚可昕這個樣子,聲音哽咽在喉嚨裏。
楚可昕努力睜開自己千斤重的眼皮,隻用自己還完好的另一隻手,將呱呱抱入自己的懷裏。
陰暗又潮濕的地下室,楚可昕努力地想要給呱呱一點溫暖。地上涼,她就將呱呱放在她的胸前。她也不管剛剛被阿木教訓的有多慘有多疼,總之當下,呱呱沒有再拒絕與她擁抱和接觸,她已經很滿意了。
黑暗中,呱呱睜著眼睛不說話,天氣冷了,陰暗的地下室更冷,楚可昕緊緊抱著呱呱,身上那麼疼,總覺得好像熬不過一夜。
“你可以選擇不來救我的?”呱呱突然間冷冷的出聲。
楚可昕放在他背上的手微微一頓,“可你是我的兒子。”
呱呱漆黑的眼睛大大的睜著,他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但從楚可昕出現在車子裏開始,他其實已經開始承認,楚可昕是愛他的。
他僵硬地問,“如果你是喜歡我的,那為什麼那麼久都沒有來找我?而且,你今天和薩琳娜阿姨討論,要她做我的母親。”
“我怎麼會沒有找你,你是媽咪懷胎生下的寶寶。也許你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在你隻有那麼那麼一點大的時候,每天都是媽咪喂你喝奶給你唱安眠曲的。”
“安眠曲?”
“嗯,你想聽麼?”
見呱呱不做聲,她便當他是默認想要了。她便用那隻完好的手輕輕拍著呱呱,就像從前,他們在徐城那樣。
安眠曲沒有歌詞,隻是輕聲的哼唱。楚可昕的胸被阿木狠狠踢了一下,到如今還疼著,唱歌的時候牽動了傷,聲音偶爾斷斷續續,時而夾雜幾聲咳嗽聲。
一個陰暗的地下室,旁邊還能聽到滴答的水聲,一個女人哼唱著兒歌,聽得人都有些哀傷起來。
“你怎麼了?”楚可昕感受到呱呱有些起伏的呼吸。
“我想回家。”
“好,你爹地會來找我們的。馬上你就能回家了。”楚可昕哄著他,“到時候,你還能和平常一樣,一到下去就去花房裏看書。”
“可是,他會來麼?明天他就要和薩琳娜阿姨結婚了。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理我。有人說,馬上他們也會有自己的小孩,爹地不會那麼喜歡我了。”呱呱靠在楚可昕身上,將自己縮成一小團,雖然嘴上還沒有喊媽咪,心裏已經承認楚可昕就是他的母親。
楚可昕笑著說,“傻瓜,他怎麼可能會不要你。他最愛的人就是你了。他隻是在做他認為對的事情,等他忙好了,他就會回來找你的。呱呱,你要記得,爹地為了你付出了很多,千萬千萬不要說他不愛你。”她說著又重重的咳嗽。
感覺整個肺部都在劇烈的顫抖,楚可昕偏過頭,疼痛難忍,嘴巴裏有鹹腥的味道充斥著,鮮血從嘴角直接流淌了下來。她用那隻沒有什麼知覺的手擦了擦嘴,熱乎乎的,感覺都是鮮血。
隨便在身上抹了一把,就算了,好在這裏沒有光,看什麼都是黑色的,否則,呱呱看到她這個樣子,多半會被嚇到吧。
“來媽咪抱著你睡覺吧,等夢醒了,你就會發現,你還躺在古堡房間的床上。”
可所有美好的事情似乎已經與他們遠離,當大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出現的不是祈爵,而是依舊冰冷的輪椅。
祈森這次進來的態度可不大好。他身上穿了一套精致的西裝,係著同色領帶,頭發和臉都被人精心打扮過,似乎是要去參加什麼隆重的晚會。
他就像是一頭狼一樣,死死盯著倒在地上的獵物,粗暴地將一支錄音筆扔到楚可昕身邊,“真是沒用!要你們有什麼用!居然還不足讓祈爵停下一個婚禮來救你們。你這個女人,真是太沒用了。”
楚可昕緊緊抱著呱呱,一聲也沒有說話,她現在也不明白祈森為什麼想要祈爵停止婚禮。
呱呱垂著眼眸,望著那丟在地上的錄音筆,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那雙黑色的眼眸裏全然是冷意。
“真是夠狠絕的,我用你和你的兒子,同祈爵做交易,讓他停止今天的婚禮,可他卻拒絕了!拒絕了!你不是他最愛的女人麼!原來也不過如此!媽的!”祈森的眼睛裏透露著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