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昕杏眸瞪圓,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道,“對啊,我,不,相,信,你,所以,我親自動手,怎樣?”
祁爵眼眸中有一種疼痛在蔓延。
“我真是恨死我自己了,我就應該將東西都拷貝走,親自帶到澳洲!我真是蠢,總覺得是自己表現的不夠安定,才會讓你蔓延安全感。但是,是我想多了。畜牧業就是一塊肥肉!你們祈氏就看上了這塊肉了!”她衝著祈爵吼道,“我怎麼會相信你這樣的人!那一次我和呱呱被抓走,你也是將你的利益放在了最前麵,將我們拋之後頭!最後還要用那樣的謊言來欺騙我們!”
楚可昕心中痛到不行,她扔出最惡毒的話去傷害祈爵,她疼,就要祈爵比她還疼!
祈爵眼神冰冷,連身子也跟著變得冰涼,他腳步上前,將楚可昕抵在牆頭,“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楚可昕,你將腦子整理清楚了,我是祈爵,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你非要將你小姨的病算到我的頭上麼?”
楚可昕淺笑,嘴角盡是嘲諷,“到這個時候,你還要騙我麼?祈爵,我死也不會再信你!”
楚可昕恨到不行,她透過祈爵看到站在那邊的seven,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她想到第一次見麵時,他陽光又開朗,小姨優雅大方。如今一個站在像個傻子,一個躺著沒有生息。倘若她沒有出現在他們的世界裏,那麼他們這會子都該好好的生活著,才不會是這個樣子。
楚可昕想推開祈爵,他卻紋絲不動,就是這樣抵著她。楚可昕恨到不行,張開嘴就往他肩膀上咬。
祈爵一聲悶哼,卻沒有推開她。
此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一行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Seven像是突然間清醒了過來,“怎麼樣了?”
楚可昕停下了動作,緊緊地盯著那個醫生說話,心裏亂成一道麻,她隻看到他的嘴巴一張一合道,“seven,我們盡力了,已經診斷為腦死亡,隻能靠呼吸機維持,你也知道的,這種情況下,隨時會去世.....”
那些話,一字不漏傳到楚可昕的耳朵裏,她頭靠著牆壁,渾身像是被扔進了冰窖裏一樣寒冷。
楚可昕覺得眼睛幹澀,想起要舉辦她的生日會,顧白卿親自給她盤了精致的頭發。她還靠在顧白卿的身上說,這個頭發盤的真好看,希望以後都能盤。
楚可昕哭出聲,手捂著臉,滾燙的眼淚從指縫裏往下流。
她整個人滑落到地上。祈爵伸出手想要接住她,卻被她打掉。楚可昕抬起頭,歇斯底裏地衝著祈爵喊道,“滿意了麼?高興了麼?你非要將我身邊愛我的人全部弄光了你才滿意麼?”她的嗓音尖銳又破碎,在這空檔的走廊裏不斷回音,每一次都打在祈爵的心頭。
雲朵兒聽到醫生說的話,下意識回頭看seven,卻正好看見seven的眼睛微微張大。隻是那眼睛同平時張揚的樣子不同了,此刻空洞異常,連一絲情緒都沒有。他就那麼呆滯得望著手術室的方向,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雲朵走回她身邊,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小叔,你還好嗎?”
Seven很慢很慢的垂下眼睛,望著雲朵兒,聲音淡淡道:“雲朵,我隻有你一個人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就已經閉上了。“咚”一聲,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
雲朵兒臉色蒼白,下一秒搖著搖seven的肩膀,“小叔,你別嚇我,你別嚇我。”聲音裏全是哭音。
時間過去一天一夜,管家告訴雲朵seven已經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了。所以上了手術台才會一時間連割位子都割錯了。
雲朵兒開了門,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發現seven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一雙眼睛就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一瞬不瞬,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雲朵貼近seven,輕聲問,“你在看什麼呀,看得那麼認真。”
Seven像是隔了好久才明白雲朵在說什麼,淡淡開口,“沒看什麼。”他將被子打開,貼著雲朵的耳畔道,“一起睡覺。”
雲朵點了點頭。
她鑽進被子,像往常一樣靠在seven的懷裏。Seven將手放在她的腰際,微微用了幾分力。
雲朵抬起頭,就看到seven一雙漆黑的眼睛。
她抿了抿唇,一股子溫熱湧到眼眶,帶著幾分哽咽,“植物人恢複的案例也很多的,我們要留著希望。我聽醫生們說,當時伯母的情況很危機,這樣想來,她能活著都很不錯了,不是麼?”她環緊Sevev,“我們不能要求每一件事情都十全十美。”
Seven空洞的眼睛看著她,“你不在,母親如果也走了,那我就隻剩下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