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念頭樂到了,還是氣到了。鍾蕭左手狠狠一揮,原本已化作小劍懸於鍾蕭腰間地五彩劍器,又複變成了長劍,倏地出現在鍾蕭腳底,載著兩人直衝上雲霄。

鍾羽嚇得也顧不得甚麼長幼之序,“啊”的一聲大叫,抓住了鍾蕭手臂,不敢稍動。

雖曾數次被鍾蕭攜帶禦劍而行,但每次鍾蕭都施了手段,遮蔽了鍾羽耳目。

這次鍾蕭故意不施手段遮鍾羽耳目靈感,便將他帶上高空,鍾羽心中之惶恐可想而知,隻得閉上雙目以求稍減心中懼意。

雖是瞬息之間,鍾蕭便已攜著鍾羽到得了九天,但於耳聽得呼嘯之聲不絕的鍾羽而言,卻顯得太過漫長。

就在鍾羽覺得自己將要哽咽失聲時,呼嘯聲忽地不見,又聽得鍾蕭喝道:“睜開眼來!”

鍾羽本就安心不少,又聽得大伯之言,隻是頓了下便即睜開了眼。

入目而來,有白雲若柳絮從身旁飄過。因劍器自然勃發出一層無形劍膜,故而鍾羽並未覺得寒冷,隻道是來到了大山之巔。

鍾羽低下頭正欲尋一處實地站定,卻見下方雖有白雲繚繞,看得不甚清楚,但也能察覺出此刻身在何等高處,一時隻覺意識昏然,腦袋朝下便欲倒將下去。

鍾蕭見侄兒睜眼下視之後,四肢便即鬆軟,搖晃間直似想以頭搶地,非但沒伸手托住鍾羽,渾身氣機反倒一現,隻聽“砰”的一聲,鍾羽己被彈離了鍾蕭身子,撞到了劍膜上。

此時鍾羽心中已一點想法也無,隻“啊”得一聲大叫,便呆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約過了盞茶光景,鍾羽雙目才漸漸有了神采,四肢瑟瑟縮縮,發狂般向鍾蕭跑去。鍾蕭喝道:“站在那裏!”此時鍾羽害怕已極,哪裏還理會得什麼長幼尊卑、禮儀教化?當是保命要緊,卻連自己為何能於空中奔躍,都思及不到了。

鍾蕭笑了一下,旋即冷哼一聲,鍾羽便如遭雷擊,顫抖一下,委頓在鍾蕭兩步處。

鍾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身體瑟縮卻不敢再向鍾蕭跑去,隻是怯生生地道:“大……大伯,我……我……”鍾蕭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你大伯我還會害你不成。你現在也算得上是我輩中人,當有我輩的風姿氣度,將那世俗迂行全都拋卻了,且一心向道,尋求長生,得逍遙快活、大自在。”

聽得自家大伯言語,鍾羽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坐於空中,身下猶若棉絮,並不曾摔將下去,心下漸安,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

鍾羽回思自己適才不堪舉止,心生慚意,嚅囁道:“大伯,我……”

右手一揮,鍾蕭道:“不必多言。你今日神色緣何如此頹廢,我且不去理你,但你須記得,往後若再有此種事情發生,看我輕饒得了你!”頓了一下,不待鍾羽應聲,便又說道:“今日我所以帶你上得九天,隻因你雖已入我劍宗,本身性子卻與劍之一道不甚契合。至於你緣何能入我劍宗,你也無須知道。故而今日我要向你說道一番修行之事,至於你能悟得多少,也隻看你的造化了。”

看了鍾羽一眼,鍾蕭接著說道:“咱們修道之人修的是天道,除道心需自己領悟外,再強絕的修為也都是天道所賜,脫不去天道窠臼。但據上古典籍所載,天地初分之時,九天之上,是為大道,並無天道。然則今時天道何來?大道何往?天道為何人所鑄?大道又為何人所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