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聖為世人所敬仰,但世俗中人所以敬畏亞聖,大多數都不過是隨應時勢,而不得不為罷了,至於他們心中有幾多敬意,也隻有天知地知自知。
但長生界中的修行者對亞聖的敬仰之念卻全是發乎於心,且是修為愈高者,對亞聖的敬畏之心便愈深。
所為者何?
非是因亞聖翻掌之間便可滅世之故,實因修為愈高者,便愈知天地道理之繁雜淵深,而四教傳人甫一出世便是長生賢者,再進一步便是亞聖,直至成聖飛升。
而長生界諸宗門人修為最高者,也隻不過堪能達到長生賢者巔峰,便再難進一步,如此一來,他們對能通曉天地之道,且極有可能破開天道而飛升的亞聖自是敬之畏之。
故而丘茨雖是舉步便可踏破萬裏虛空,趕至貢子亞聖身前,卻仍是從打定主意之時,就徒步向亞聖所居之處趕去,以顯敬畏之心。
丘茨已是長生賢者,雖是徒步而行,其速之疾卻也不下於劍之友境之輩傾盡全力馭劍飛行。
天柱山居於大漢皇朝西域邊際,距中原繁華地本就頗遠,而貢子亞聖所居之處,卻又在中原之東。任是丘茨步速甚疾,沒個十天半月的,也難能麵見到貢子亞聖,再滯留幾天,算來約需一月才得趕回劍宗內。
花開兩朵,單表一枝。且說那鍾羽剛回到屋內,坐下未久,便得了李慎的囑咐,要他暫且莫練其它入門劍訣,隻專練明日他濮陽師叔將要傳授的天蜀九劍。
鍾羽雖是疑竇生於心,但李慎卻未給他多做解釋,鍾羽也沒敢多加問詢,壓下了心中疑惑,靜心去做功課,做完後又一意打坐煉氣。
到最後鍾羽覺得無聊,就去藏書樓借了幾本誌怪雜書來看,卻沒趁機將那本自己不能修習的《亂意劍法》還回去。
從藏書樓回屋,鍾羽就開始翻看借來的雜書。直看到葉思幾人敲門邀他同去用飯,鍾羽才從書內故事中掙紮了出來。
用過飯菜,鍾羽也沒再去後山,便即回到屋內又看起書來,到得半夜,才上床睡去。
第二天,鍾羽早早地起了來,也不敢練那亂意劍法。
靜立在院中,鍾羽先是回思了一下那濮陽奕施展過的七步殺劍,這才又練起那無名劍法來。
幾遍下來,鍾羽仍未感到有絲毫進境,但他對此已視為尋常,倒也並不氣餒,耍了個劍花,隨後將小劍縛在腰間,走向不知何時出來且也已罷劍的葉思,一起靜待佟旭幾人收劍。
這才一同去往有悔殿前的演武場。
一如昨日,六院眾人於演武場上分長幼站定,等了有一柱香光景,濮陽奕才從東邊緩步禦空而至。
那濮陽奕到了有悔殿殿脊處又停了下來,六院眾人見狀,無不全身發緊,凝神以待。
這一次濮陽奕卻隻是在殿脊處站定,並未腳踏七步,飛來一劍。
濮陽奕巡視了一番演武場上的六院少年男女,微微頷首,道:“今日,我便開始傳授你等我劍宗的根基劍法——天蜀九劍。”頓了一下,濮陽奕仰頭觀天,又道:“今後這一年中,我隻負責教援你等劍法,至於你等是否用心修習,我卻是不會多加管問。一年之後,咱們劍宗內,有一次內門弟子的考核,你若是表現很差,我也不會加以責罰,但宗內長輩若是見你太不成器,將你逐出山門,到那時,你也莫要怨懟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