閭秋蕤眼見得鍾羽呆樣,也發覺了不妥之處,忙收回手掌,麵紅低首不語。
待鍾羽回過神來,假裝受了傷,“啊”的一聲,右手捂著胸口,邊退邊道:“蕤妹,這一掌可是你閭秋家的絕藝?怎地我覺得魂魄都要飛了?我要死了嗎?”
閭秋蕤掩了一下口唇,故作狠怒狀,道:“正是!你還剩幾口氣啊?要是死了,我可不替你收屍啊!”她本是一副弱不禁風地模樣,聲音又極是輕柔,麵上紅暈也尚未散去,此刻故作狠怒之態,未免全不成樣子,直將鍾羽看的捧腹,作大笑狀。
鍾羽卻沒發出聲來,怕驚動了她人,一時也忘了回話。
閭秋蕤見鍾羽這般模樣,心知自己此時模樣必然不甚合適,又為鍾羽笑不出聲的滑稽樣子所逗,也忍不住掩嘴輕笑起來。
鍾羽故作蹣跚地走到窗邊,上身趴在窗上,哀歎一聲,說道:“蕤妹,你好狠的心啊!不過,我怕是死不了啦。”閭秋蕤應趣兒道:“死來死去的,那又是為什麼呢?”
盯著閭秋蕤的明眸,鍾羽笑道:“本來是快要死了,但也不知怎地,方才一看到蕤兒妹妹你的笑顏,原本被你打到的地方,便舒坦了不少,這時又和你說了幾句話,竟是完全好了。”
閭秋蕤麵上一紅,後退兩步,啐了一口,道:“盡說些不正經的話。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再不說,我可要關窗戶了。”言罷,作勢要關窗戶。
鍾羽忙按著窗戶,說道:“如此良景,怎堪辜負?哥哥此來,是為邀妹子同遊後山,卻不知我蕤兒妹妹肯賞臉否?”閭秋蕤道:“誰是你妹子了,羞也不羞。不肯,不肯。”
卻見鍾羽忽地沉下臉來,緩緩站直了身子,說道:“當真不肯?”
閭秋蕤見狀,隻道鍾羽所以前來邀自己同遊,是因心有不快,此番自己拒絕他,便生了氣。正待閭秋蕤想要溫言應許他時,卻見鍾羽怪怪一笑,道:“妹子既然不肯,那可就不要怪作哥哥的無禮了。”跟著挺身前縱,雙腳踏在了窗沿上。
閭秋蕤被鍾羽此舉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忙用手抵住鍾羽雙膝,不讓他進入屋內,慌道:“你幹什麼呢?”
雙手抓住窗邊,鍾羽聳了一下肩,作無辜狀,道:“你不隨你鍾家哥哥我同遊後山,那我隻好進來陪你啦,怎麼,不行嗎?”閭秋蕤道:“當然不行了!若是讓師兄師姐們知道了,那成什麼樣子?”
嘿嘿一笑,鍾羽道:“不進去也行,那你出來陪我去後山遊轉一會。”
閭秋蕤和鍾羽單獨在一起時,常聽他有逾距之言,也真怕自己再不順著他,他當真便跳將進來。若是不為師兄師姐們所知,也就罷了,可萬一要是被他們發覺了,那自己豈不是要羞死?
當下應許了鍾羽,推門走出了甲院。
其實鍾羽雖時有逾距之言,卻也隻是跟閭秋蕤說過,更是從未將那些言論付諸於行動過。若是閭秋蕤當真不應,鍾羽也隻有悻悻而回了,又哪裏真敢越窗而入。
但閭秋蕤對鍾羽本就大有好感,這月餘相處下來,關係已是更加親近,自不會落他的臉麵。方才她心中所想,也不過是為自家找一個應許的理由罷了。
待閭秋蕤關上窗戶,鍾羽轉身欲走之時,旁邊檀傾房屋處,忽地傳來“吱呀”一聲響。
檀傾那清冷如月宮仙子的容顏,隨之顯露出來,幽寂無波的雙眸直視著鍾羽。
鍾羽一時竟不敢與檀傾對視,麵上隱有辣意,稍移了一下目光,訕訕一笑,道:“檀師妹,我……”話還未說完,那邊廂卻已關了窗戶,獨留鍾羽站在那裏,一時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