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親王死了,很明顯是鍾羽動的手,可那將領也是有自己考量的人,似寶玉親王那等浪蕩子,自然也不值得他效忠到死後還為他賣命。
但那個被鍾羽擊傷,又被他命人殺死的兵卒該當怎麼辦?
他的主子死了,而鍾家雖是近年來稍顯沒落,可也不是他這個守城的微末將領可以招惹的,一個思量不好,在都城這等重地,屍首兩處那都是輕的!
那將領既敢在沒得到寶玉親王命令的情況下,擅自誣陷移禍鍾羽,兼且若非是鍾羽先他一步指使雨八荒殺了寶玉親王,這最後結果肯定是大大的不利於鍾羽,這也足見那將領的膽大聰慧之處。
聰明之人的點子總是很多,隻那麼走了兩步,就將而後的路數算計清了,冷笑了一聲,便命手下兵卒將鍾家護衛和馬車夫壓了下去,自己則領著一幹手下,驅使著馬車往寶玉親王家去了。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故意的沒命人救治那個重傷之人,或許他竟是猜到了為何鍾羽殺了那麼多人,卻惟獨留下這一個人的原因。
他或許很聰明,但很明顯的是沒有自知之明!他沒有想過他自己算計的是修道中人,他以為那種修道之人在天子腳下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真的就意味著他能夠像誣陷庶民一樣誣陷修道的鍾羽。
而且當時雨八荒下手極有分寸,該死的,便是閻王爺來了也救不活,不該死的,看著好像即刻就要命喪黃泉,但是不過個三天,他是怎麼也死不了的。
卻說鍾羽回到家時,鍾母見自家兒子步行回來,且那護衛和馬車夫都不見蹤影,愛子心切的母親總是會不管兒子外形上像不像遇險,就先問兒子是否遇上了險情,而那護衛和馬車夫是不是死了,在聽到鍾羽否認之後,那就無可避免的大發雷霆,責問那兩個不長眼的東西怎麼讓她的寶貝兒子受這種委屈。
還是要鍾羽費好大一陣子功夫,才能平息愛子心切的母親的怒火。
待鍾母慢慢平靜下來,一想到方才自家兒子說他親眼見到寶玉親王被殺,又親自送他們的屍首回來,心中隱隱覺得不妙,可自幼學的便是三從四德的她,怎有那看透一切陰謀的心?
拉著自家兒子匆匆來到鍾父麵前,鍾母便靜立一旁,讓鍾羽又從頭到尾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鍾父雖是出入大漢皇朝十數年,卻是沒有學到一點狡猾如狐的本事,依舊是敬天尊儒的書呆子一個,此刻也沒那本事看清楚其中隱藏的陰謀,隻得去求教他那個頗有謀算的二哥。
聽鍾羽說清事情經過,鍾羽二伯雖也沒全盤搞明白,但其中危害卻已看的很清楚,正要吩咐鍾羽在官府來人之後,如何如何應對之時,該來的卻恰好來到!
那將領在親眼看見寶玉親王的屍首之後,就知道自己這等凡人是萬萬不能抓捕鍾羽的,要抓隻能由同樣是修行中人的人來抓,而在都城奉差的修行中人敢招惹天蜀劍宗的也隻有禁軍中的幾個頭頭,本來寶玉親王若是不死,以他的身份,差使禁軍統領也是可以的。
那將領卻是萬萬沒那個資格了,故而他便將主意打到了和寶玉親王一向交好,而又極為看重皇族顏麵的惈言親王身上。他的法子也是簡單直接,就是講寶玉親王的屍首往他家裏一送,那將領又在旁邊不明不白的說了一些話,出了一些主意,便使寶玉親王的子女將惈言親王拉下了水。
而這來鍾府的就是禁軍中的大統領,比三年前浩然府那個姓張的副統領還要高上那麼一些,他是長生界九大正道宗派中破虛宗的弟子,也是和鍾蕭同輩。
他的官位比浩然府那姓張的高,其修為自然也遠遠高於他,要知大漢皇朝世俗中還是以儒家為尊的,儒士更是霸占了整個朝堂,而浩然府內的稷下學宮無疑是世間儒士心向往之之地。
這個官居大統領一職的破虛宗弟子,其修為雖然高,甚至比之於黃叔甲也不遑多讓,但他的性子卻是謙遜的緊,至少進入鍾府之後,是沒有做出讓鍾羽厭煩的舉止,比那個一見就讓人忍不住想揍他的副統領要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