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2)

不知不覺間,鍾羽修道已有六年多了,更是已輾轉了正魔兩大宗派。

六年時間,往日的呆迂稚童早已不在,風流倜儻是說不上的,卻也足可稱灑脫不凡了。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鍾羽遇到一般的正道弟子也就罷了,心中不會生出什麼想法來,然而一遇到古菟、顓孫若之屬,他心中對於他魔道弟子的身份就很是忌諱,感覺自己頗為肮髒。

便是遇到談叔德,他也會生出那麼一點感覺來。

便是說今日如煙影讓他去救那女子時,他之所以沒答應,即將離去、心中有愁是一因,另外的原因就是想要看一看這個大儒之徒,這個不是修行中人卻能讓他生出一些自己肮髒的念頭的大儒之徒,到底會怎樣應對這樣的場麵。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個身負仙法的人,是避讓,還是舍生取義?

他倒要看一看這人是肮髒還是幹淨,他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見到這人之後認為自己是肮髒的?至於他為什麼不在古菟、顓孫若,亦或者談叔德身上探求,那就不是他不想的緣故了,而是他們不給機會!

卻說這人正氣凜然的朝著那魔道弟子走去之時,即便鍾羽瞧也沒瞧上一眼,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心中卻已經打定主意要出手救他,哪怕他還是沒有探究明白。

這樣的人總是值得出手一救的,無關乎魔欲之道和儒家道理,僅僅隻是發乎於他心中的感受。

那魔道弟子顯然不這樣認為,方才被這手無縛雞之力,僅僅隻是賣相好的大儒之徒嚇了一跳,心中一直耿耿,未能釋懷,本就是打算要尋他麻煩的,未曾想自己送上們來了。

這魔道弟子沒有貓捉老鼠的心思,隻想著趕快將這討厭的人打殺了。隻見他冷哼一聲,反手拿出一支黑氣繚繞的幡狀法器,上麵隱隱有骷髏顯現,更有淒厲嘶吼傳出來。

這幡狀法器就是那魔道弟子手上最好的法器,專門拿捏死人之三魂七魄於其上,以獄火煉之。以往即便與修行者鬥法,也很少將之拿出來,這一次對付這大儒之徒卻拿了出來,其心中顯然是對他極不爽快的。

話說這一拿出來,原本畏畏縮縮的牆角眾人一下子都不知昏過去了多少,便是那些故作鎮定的士子,也有幾個腿腳打擺子,坐倒在地。

惟有那大儒之徒依舊是正氣凜然的模樣,沒有一絲畏怯,大步走了過去,順勢抽出了腰間插著的佩劍。而在場許多士子中,也唯獨他自己腰間有一柄劍器。

鍾羽這時雖然沒有扭頭去看,卻也已輕輕閉上了眼睛,感知著身後的情形。隱隱的感覺中,他察覺到魔道弟子那人手中法器上的厲魂似乎很畏懼挺劍走過去的大儒之徒。

這時忽聽得那魔道弟子嘿嘿嘿一陣冷笑,左手輕薄著被縛女子,右手持幡微微搖動,客棧二樓登時冷了起來,猶如冬日,更有一道淡淡黑氣向著大儒的弟子撲去。

鍾羽感知到那人無知無畏的繼續上前,眼看著他自己就會撲向那道黑氣,心中輕歎一聲,思緒亂了起來,便要出手救他一救。

“孟子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我身有正氣,邪魔退避。”

鍾羽心下不禁想笑,他早年在雜書中倒也看到過什麼經世大儒,一聲大喝便能喝退群魔,使之不敢近身,甚至能直接將之喝的魂飛魄散。可那始終是雜書野話,哪裏能當真?前些天正魔兩道鬥法之時,他可是和浩然府的談叔德對的陣,莫說是被喝的魂飛魄散,便是被喝的不能近身也不曾有啊。

莫非這位仁兄也是經常看雜書的主?

可誰知就在鍾羽暗使魔欲經想要護住那人時,場中異變陡生,隨著他話聲一落,一股莫明的氣息逸散而出,那黑氣倏地便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