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自己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將玉簡,也就是三大妖皇圖謀不軌的證據交到青牛亞聖手裏,特別是為了玉簡而死的天牛,到最後卻隻換來三大妖皇被不輕不重的麵壁思過,鍾羽自然是很不爽的。
然而轉念想到六耳順風猴說這是他們的家事,他再怎麼心向妖精,終究還是外人,又如何有資格管他妖神殿的事了?
“差一點為妖神殿帶來傾覆之危,即便他們是長生賢者,也絕無可能如此輕輕罰過便了。嗯,是了,在青牛亞聖聽訓百年,恐怕隻不過是維護三大妖皇的名聲而已,暗地裏應該還有什麼懲罰手段施加在他們身上。也罷,這終歸是人家的私事,我一個外人,卻又去瞎摻合什麼呢?”
至於天牛之死會不會受到刻意的忽視,這也不放在他心上了。六耳順風猴已經入了青牛亞聖的眼,天牛的事,還是讓他煩心去吧。
不過現在是在私底下,鍾羽和六耳順風猴又已經以大哥兄弟相稱了,口上埋怨幾句也不無不可,六耳順風猴自是要為青牛亞聖開脫幾句的。
他們倆這大哥兄弟的稱呼,追根究底起來,多是因為玉簡在中間擱著,一人一妖客氣的相稱罷了,倒是沒有誰,真正以為又結交了一個可以剖心剖肺的兄弟。故而在鍾羽埋怨聲中,他六耳順風猴卻是不能附和,來責怪那青牛亞聖。
但六耳順風猴這一次來見他,說了那麼些個東西,倒沒有一點虛的,為了報答他完成天牛的托付是一個原因。另外的原因麼,無外乎是向魔欲宗這個大宗派的弟子、向年幼時便入過亞聖法眼的天資絕豔之輩示好罷了。
因是之故,在聽了鍾羽的埋怨之後,他知道鍾羽聽了這麼多,心中肯定是感慨良多,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在那裏待上一會,好好的梳理梳理,最後因此而得的領悟,雖是未必可能使道心境界進境太多,但對日後修煉至長生境界,無疑是臂助很大。
因是之故,在聽了鍾羽的埋怨之後,他便打算告辭離去。
當下輕咳了兩聲,說道:“鍾兄弟,這玉簡中的究竟,也算告訴了你,想來現在你定然是想著獨自一人、安安靜靜的待上一會。我也正有事,就不打擾了,這就先走一步,改日再來攪擾!”
他話聲一落,鍾羽還沒回過神來,屋內頓生一陣清風,窗戶開了一角,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鍾羽現在還真是如六耳順風猴猜測的那般,覺得心間腦中都鼓蕩了起來,似有萬千念頭齊生,卻又模糊不堪,想要深思琢磨,礙於他在側,不便那麼做。
正值糾結之際,見他識趣的先自走了,連挽留的話都不用說上一句,便可以沉入思索當中去了,對他的好感也免不了又多了一些。
六耳順風猴來時,就已經是中夜了,一番話說下來,轉身離開之際,就已經快要天亮了。鍾羽有許多東西要思忖,不知不覺間,竟是從淩晨思索到日中晌午時,才意猶未盡的回過神來。
稍事梳洗了一番,也不叫飯菜,邁開步子就出了客棧,走過東來山,又穿過幾條繁華街道,從東來城正門出了城。
這次閑步依舊是興之所至,邁開步子就走,走了好一會兒,那股感覺消失了,便停住不動,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坐下,將自己一上午琢磨思考出來的東西又梳理了一遍。
一邊梳理,口中一邊念念有詞著,
心頭鼓蕩時所思考出來的東西,有些顯得十分別開生麵,有些則會比平常時候思考出來的東西深邃的多,當然也有不少驢唇不對馬嘴的,也就是那種在興奮時思索時,覺得並無不合理之處,但平靜下來之後再想一想,卻發現下句和上句,根本沒什麼關聯,難以想通興奮時到底是怎樣將兩者合理的結合在一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