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子一席白衣若雪,那白衣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織成,在日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寬大的衣袍鋪在了身後;大約是逃亡的時候,男子束發的玉冠傾斜了下來,三千青絲鋪在了羊毛毯子上和白衣上,極至的白,與極至的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美的驚心動魄。
男子有一雙好看的劍眉下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本該是多情的丹鳳眼,偏生這個男子的眼卻十分冷,似乎隨時能夠將人凍結;高挺的鼻梁,不同一般曦國男子溫潤的麵龐,男子的五官十分深邃,好看,卻又帶了不容人褻瀆的冷意。
這樣的容貌,就連身為女子的她都有些自慚形穢,也難怪永安侯府的世子會對他念念不忘。
可是此時,也不知什麼緣故,男子白皙的皮膚上泛起了一層紅暈,緊咬著下唇,手握著拳頭,似乎是在忍受著什麼一般,傅雲書猶豫了片刻,想要靠近前去,卻被男子狠狠的打開,惡狠狠的瞪著傅雲書說道:“滾出去。”
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讓傅雲書愣了愣。
看著陌生男子這般的模樣,傅雲書猶豫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什麼一般,脫口而出:“你服用了逍遙散?”
曦國盛行靡靡之風,輕裘緩帶,醉酒吟詩,還有服用逍遙散,都被譽為雅士,貴族之間,爭相效仿,而為了助興,那些青樓楚館裏的女子、伶人也都會一同服用。若是這個男子是永安侯府的男寵的話,被逼服用逍遙散也是屬於正常。
那因為藥癮發作而正痛苦不堪的男子,聽見了傅雲書的話,似乎是被觸碰到了最難堪的地方一般,神色變冷了幾分,馬車裏的氣溫又降了幾分。
就算這人是個男寵的話,傅雲書也不由得有幾分佩服,在這般難堪的情況下,這個如同謫仙半的男子,卻依舊風骨傲然,有的人就是這樣,就算是低到了塵埃裏去,可是絲毫不能折他一身風骨。
傅雲書的性格素來冷清,本來救了這位陌生男子已經是仁至義盡,沒有必要再插手了。可是見著他被逍遙散折磨成這般模樣,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逍遙散一旦成癮,便就很難戒掉,毒發的時候如同螞蟻在骨頭、血液裏爬一般,劇痛劇養,讓人會產生幻覺,一下子如同在冰凍裏麵、又如同在火中烤一般,十分難受,緩解的辦法隻有再次服用。
吩咐滄海在外麵把守好馬車,傅雲書試探性的靠上前去,男子瞪了傅雲書一眼,但是如今藥力發作,男子已經沒有危險性了,傅雲書從懷中拿出了一瓶丹藥想要喂男子服用下,但是顯然男子不會很配合的,幸好他因為藥效發作,而沒有了之前的威脅性。
傅雲書將大半個身子壓製住讓男子,一手固定住了男子的頭部讓他不要亂動,便將藥丸喂到了白衣男子的口中,見著白衣男子憤憤的眼神,傅雲書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戳著男子的俊臉難得的有小孩子氣的說道:“讓你方才凶我,現在是遭報應了吧。”
男子本來就黝黑的眼神越來越深,如同千年玄冰一般似乎要將人凍結住,而傅雲書隻顧著戲弄男子,卻絲毫沒察覺到二人之間的姿勢十分的親密……
給白衣男子喂好藥之後,傅雲書好心的放開了男子,說道:“我身上沒有逍遙散,這藥服用能讓你鎮靜一些,待會我在你身上施針,緩解你毒癮發作時的痛苦,看樣子你意誌力挺堅強的,挺挺也能過去。”
“你會醫術?”一直沉默的男子終於開口,問傅雲書的時候聲音中有些詫異。
畢竟曦國禮教嚴格,而傅雲書的穿著打扮又是大戶人家的姑娘的打扮,怎麼會學習醫術這麼不入流的技藝呢。
傅雲書見著男子一臉詫異,似乎女子學醫是不應該一般,小臉微微的沉了沉,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就隻有男子能學醫不能女子學了?我若是不會醫術的話,你的小命可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男子顯然不明白傅雲書為什麼會如同一個刺蝟似的一碰就炸,知道傅雲書是在救他,男子也沒有之前那般的抗拒了,卻見傅雲書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長短不一的銀針,男子的眉心微微的抽了抽,傅雲書邊將銀針拿出來還一邊的喃喃說道:“想不到我第一次用針居然是用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倒是便宜你了。”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想必傅雲書早就死過無數次了。
傅雲書雖然是這般說,但是下針的手法倒是非常的快和麻利的,很快便將男子身上的幾處重要的穴道封鎖住,男子隻覺得身上麻木,什麼感覺都感覺不了了,雖然不痛也不難受,可是該死的這種不能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馬車外麵傳來了言叔的聲音,“小姐,言叔回來了。”
外麵滄海低聲的說道,傅雲書也將針施好了,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剛出馬車,便見言叔擔心的說道:“小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