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婉想起,當年江楚風離開江南的那個夜晚,月華如水,空氣中有桂子暗香浮動,那個溫雅的男子,在她耳邊許下一生的諾言。
此後,冷月清輝,無數個月夜夢回之時,寧婉醒來,陪伴她的,隻有孤燈如豆,還有室內,無盡的清冷。
她無數次想過,當年江楚風負了當年之約,會是什麼原因,她甚至想過,像江楚風仇家這麼多,或許是不是死在了仇家的刀劍下。卻不曾想,三年之後再次見麵,他是鮮衣怒馬風光無限的狀元郎,是天子眼中的乘龍快婿。
若非是傅雲書死死的拉住了寧婉的手,寧婉早就顧不得這是什麼場合,衝上前去質問江楚風去了。
也幸好,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狩獵場上,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寧婉的失態才沒有讓別人瞧見。傅雲書低聲的在寧婉耳邊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話要問他,隻等著這場比試結束之後,讓蕭闕尋個機會讓你們私下見麵好好的問問他。這裏這麼多人,你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盯著呢。”
寧婉也並非是衝動的性格,聽了傅雲書的話之後將自己激動的情緒平複了下來,隻是手死死的握住傅雲書的手,手心全部冒出了冷汗。
傅雲書連忙尋了借口,帶著寧婉乘著眾人不注意退了出去,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傅雲書方才問道:“你確定,那臨楚風真的是江楚風?畢竟你們離著這麼遠,不會認錯?”
此時寧婉已經不複方才那般的淡定,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笑容中卻帶著幾分哀傷和悲涼之意,對傅雲書說道:“我可以認錯任何人,他我是永遠不會認錯的。”
愛一個人,是將他放在心中,刻到骨子裏的。就算是身份變化,名字有變,可是她又怎麼可能會認錯自己的心上人呢?
傅雲書此時隻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既然對方便就是江楚風,可是江楚風是名滿江湖的人物,為何會成為永安候的義子?參加這次的殿試呢?
“若江楚風真的是永安候的義子的話,那這些年,他為什麼不來找你呢?”傅雲書心中這般想,也不由自主的將話問出口來了,卻見原本寧婉略顯蒼白的臉,此時的臉色更加的是不好看,眼圈紅紅的。
傅雲書暗罵自己愚蠢,本來寧婉就不好過了,何必在寧婉的心上添一把刀子,傅雲書臉上的表情訕訕的,連忙住嘴。
“若是想知道原因的話,親自問問江楚風不就知道了。”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寧婉與傅雲書二人嚇了一跳,原本這地方極為的隱秘,二人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別人在。
傅雲書轉身,卻見蕭闕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二人的身後,見著傅雲書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瞪著自己,蕭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十分愉悅的笑容,隻是十分淺,二人並沒有看出來。
倒是寧婉見著是蕭闕,如同抓到救命草一般,看著蕭闕驚喜道:“毓煙公子……”
蕭闕淡淡的看了寧婉一眼,說道:“寧姑娘放心,毓塵閣做事最講究的便就是信用,居然答應過姑娘找到江楚風,自然不會食言。安排姑娘與江楚風私下見麵,算是毓塵閣另贈的。”
見蕭闕都肯定了江楚風的身份,傅雲書與寧婉二人自然是不會懷疑。蕭闕則是安排好了二人見麵的地方,宮中人多口雜,自然是不適合二人見麵,便將見麵的地點安排在了宮外。
這次江楚風在比試中,嶄露頭角,隨後蕭闕會在太白居設宴宴請江楚風,而太白居是寧家的地盤,到時候,寧婉有千言萬語,在太白居,想問江楚風什麼便就問江楚風什麼,可沒有任何的顧忌。
蕭闕這樣的辦法,無疑是最為保險的,寧婉聽了之後,是再三的感謝,但傅雲書卻用著狐疑的眼神看著蕭闕。
與蕭闕打交道的時間也並不短了,傅雲書對於蕭闕的性格還是了解的,按照道理來說,蕭闕幫助寧婉找到江楚風,也算是達成了二人之間的協議,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要幫寧婉與江楚風見麵,蕭闕,並非是那種古道熱腸的人?
心中正在疑惑著呢,卻見蕭闕的目光落在了傅雲書的身上,淡淡的問道:“進宮之後皇後與端月公主沒有為難你吧。”
他這是在關係她?傅雲書有些錯愕的看著蕭闕,似乎沒想到像蕭闕這般冷清的性格,會主動的關係起她來,短暫的錯愕之後,還是說道:“畢竟這些人麵前,皇後與端月公主還要端著身份,自然是不會為難於我的。”
對於裴月與皇後聯手陷害她一事,傅雲書沒有告訴蕭闕,倒不是傅雲書不相信蕭闕,而是傅雲書覺得沒有必要——畢竟,雖然她與蕭闕是師徒名義,可是她還是不習慣,一受委屈,便就找人去哭訴告狀……
傅雲書怕她們離席久了,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簡單的跟蕭闕說過話之後便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傅雲書再次的看向了蕭闕一眼,隻覺得,蕭闕的臉色,似乎比往日裏還要雪白一些,在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還見著蕭闕握拳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