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朝結束之後,傅永信回來的時候臉色有異,不等裴月詢問,便就直接的將傅雲書叫到了書房內,書房內除了傅永信之外,還有傳旨的夏守忠。
兩天內,夏守忠傳了兩道聖旨到相府來,而且還為的是同一個人,想到這裏的時候,夏守忠臉上不由得帶著打量的神色在傅雲書身上打量思索著,看起來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如何的讓皇上和二皇子這般的關注?就連那個人,也插手進來。
不過到底是在宮中這些年,縱然是昨日傅雲書當眾的拂了他的麵子,但是今日對傅雲書依舊笑得十分的可親,說道:“奴才在這裏恭喜傅小姐了,聖上封傅小姐為女官跟公子一起出使離國,算起來,這可是本朝第一位女官呢,傅相果然是好福氣。”
傅永信臉上的笑意堆都堆不起來,當今禮教甚嚴,前朝的時候朝中是有女子為官的先例,但是到了本朝女子最重要的是賢德之名,至於做官豈不是丟盡了傅家的臉麵。再說,在朝中做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女官,哪裏比得上做二皇子妃來的利益高。
“公公,小女無德無才,出使離國事關重大,怕是不能擔當此重任呀。”傅永信忍不住皺眉說道,一是怕接了這聖旨的話以後徹底的得罪了玄淩,與玄淩翻臉,二是傅家是簪纓世家,女子做官出使他國傳出去豈不是個笑話,所以無論如何,就算是抗旨,傅永信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見著傅永信拒絕,傅雲書生怕夏守忠真的收回了聖旨,急忙的道:“父親!”卻被傅永信瞪了一眼,隻能將要說出口的話收了回去。。
“相爺放心好了,雖然曦國女子為官甚少,但是也並非是沒有為官的先例,再者說了,離國推崇女子為官,所以此次傅小姐前去離國出使也不突兀,若是此次事成傅小姐回到朝中可是大功臣一個呀。”夏守忠一個勁的跟傅永信解釋道。
傅永信的臉色稍霽,但是還是遲疑的說道:“可是小女與二皇子的親事。”
夏守忠笑著道:“既然傅小姐前去離國出使,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這與傅家大小姐的親事自然是不作數了……”
夏守忠的話語裏強調了傅家大小姐,傅永信是個聰明人,何嚐沒有聽出來夏守忠的話裏有話呢,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看著夏守忠說道:“公公是說?”
他是昭帝身邊人,自然是對於昭帝的心思拿捏的準的,卻見夏守忠說道:“皇上賜婚的那道聖旨自然是算數,隻是這大小姐,變成了二小姐,想來相爺也是願意的吧。”
隻要能與玄淩聯姻,是傅雲書也好是傅錦也好,傅永信自然是不會在意的。原本以為昨日之事與玄淩聯姻無望,可是沒想到峰回路轉,如今傅家不僅多出了一個皇子妃,而且還多了一個女官,自然是雙喜臨門了,傅永信一臉喜色,笑著接下了密旨對夏守忠說道:“如此那就多謝公公提點了……”
在書房裏麵傅永信與傅雲書交代了一番,傅雲書見著傅永信的態度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微微的鬆了口氣,還是蕭闕有辦法,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昭帝下了這樣一道密旨,若是這樣的話,那麼三日後出使離國應該不會有什麼變數的吧。
昭帝下的是密旨到傅家,但是傅雲書跟著蕭闕一起去離國又並非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傅雲書一回到碧水軒,芸娘見著傅雲書回來,便說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今日三爺回寧州,你若是再不回來,怕是趕不上送他們了。”
傅雲書心中一驚,讓人備好馬車的同時問道:“舅舅怎麼走的這麼急。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上了馬車,芸娘解釋道:“據說是寧州那邊傳來急信,說是吐爾非已經逃回了南狄之後南狄軍隊有所異動,大將軍怕邊關有什麼異動,便就寫信讓三爺與大公子他們趕緊的回去。”
前世的時候裴亦雲他們是留在深秋之後才走的,但是今世因為她在吐爾非酒中下毒之事,促進了兩國之間的交戰,也提前了裴亦雲他們回去的行程。傅雲書記得,前世的時候蕭闕也並沒有出使離國去參加什麼奪寶大會,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所有的發展都已經偏離了既定的軌道而行麼。
京城數裏之外,裴亦雲他們似乎是故意的放慢了腳步,傅雲書總算是他們出城不遠處追上了一隊車馬。
裴亦雲與裴默騎馬走在最前麵,後麵跟著裴鈺與裴原二人,見著傅雲書在身後追了上來連忙勒停了馬。
傅雲書被芸娘扶著下了馬車,忍不住的紅了眼眶,看著裴亦雲低頭說道:“舅舅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氣她沒有答應裴家的親事,反而是鋌而走險的選擇出使離國這一條路。
裴亦雲見著她低著頭紅著眼眶,一如小時候做錯事情了模樣,忍不住的摸了摸傅雲書的頭,說道:“傻孩子,想讓你嫁給裴默是我們的想法,如今你長大了,自然是要尊重你的選擇,舅舅不會怪你的,不管你準備去哪裏,想要回家便就回家。”
裴亦雲所說的回家,自然是裴家。
傅雲書知道,不管她再怎麼任性,裴家永遠是包容她的地方,見著裴亦雲越是一點的責備都沒有,傅雲書心中卻越是自責,不自覺的就紅了眼眶,忍住眼淚,看向了裴默。裴默對於她的心意傅雲書是知道的,隻是今生從未遇見過蕭闕,裴默或許是她此生的良人,能夠與他平安喜樂的過完一生,可偏偏,讓她知道了情之一字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