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麵上的薄霧越來越濃,似乎是將一切都掩蓋住了,那一座在湖心中的花樓也若隱若現,傅雲書心中焦急,顧不得蕭闕的叮囑,連忙的跑向了岸邊。
在觸碰到冰冷湖水的刹那間,忽然起了一陣風,將湖麵上的濃霧給吹散了,傅雲書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捂住嘴才未叫出來。
前一刻明明是天邊月色正好,不過倏忽間,濃霧散開,卻已經是陽光絢爛,而眼前的一切,美好的如同一場醒不來的夢一般……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青青綠草抽了枝椏,再也不是如死灰一般的沉寂,有鶯飛燕舞、嬌嫩的鶯鳴聲。
暖風吹過,梨花片片落在了青青碧草上,而遠處的花樓中,百花爭奇鬥豔,雖然都是白色的花朵,但是卻絲毫的不顯得單薄。
在那花樓上,那小巧的水車、和引水的水槽並非是用來給閣樓上的花草澆水那般的簡單,在陽光下形成的一道水簾,在陽光下如同一彎彩虹懸掛在花樓上。
傅雲書知道,此時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傻,張大了嘴巴驚訝的看著此處。而在這個時候,閣樓上傳來踢踢踏踏的聲音,竟然有人……傅雲書嚇了一跳,目光繼續在花樓上。
卻見花樓上,出現的是一個圓滾滾的小團子,努力的墊著腳尖想要摘那一朵盛開的最好的白色芍藥,可是因為個子矮,怎麼墊腳都差了一截。
小團子穿著白色的錦袍,個子雖然矮、但是頭發很長,披散的快落到地上一般。雖然隻看得見背影,但是卻覺得那個孩子異常的可愛,傅雲書看的都忍不住想要幫助他一把。
這個時候,又聽見一陣輕柔的腳步聲,一個白衣婦人從花樓裏走了出來,見著團子這般,捏了捏團子的臉不知說了什麼,二人動作親密,應該是母子關係,抱起團子摘了那朵芍藥。
團子見著芍藥終於摘到手,十分開心,將芍藥別在了婦人方才梳好的鬢邊。團子是為了摘花給母親戴嗎,傅雲書見狀,更覺得那孩子十分可愛。
婦人親了親團子的小臉,團子高興的笑了笑,趴在婦人的肩膀上,就此,傅雲書也看見了那團子的模樣。
那是傅雲書看見過的最為好看的孩子了,生的粉雕玉琢,眉眼十分精致,笑容天真燦爛,大約不過四五歲的年紀,正在換牙,門牙少了一塊,但是絲毫不損他的可愛。
但是,這都不是重點!
眼前的孩子圓滾滾的眉眼精致,但是可以看得出日後的風姿無雙,除去肉嘟嘟的臉龐,那眉、那眼,怎麼和蕭闕這般像呢!
傅雲書使勁的捏了捏自己的臉,莫非那消塵散或者是惑音的藥效還沒過,現在還在做夢不成!
閣樓上那一對母子十分親密,女子傅雲書始終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她在花樓上,正給著及膝的團子、或說蕭闕更為合適。為他梳著頭發,陽光暖暖的照在母子二人身上,溫暖的如同一幅畫,讓人不忍心破壞……
若是那人是蕭闕的話,那麼為他梳頭發的女子應該就是朝雲公主了,這個聞名東陸的大美人,不知長什麼樣子……
傅雲書不知道是在做夢,眼前的一幕幕如同一幅畫一般,感官上卻又這般的真實。索性也不去多想,無論是個什麼樣的陷阱,能看見蕭闕小時候的樣子,死也值得了!傅雲書心中如是想著。努力的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希望可以看見朝雲公主的模樣。
可是,似乎有一層煙霧籠罩在她的身邊,傅雲書能看見女子衣服上繡著杜若蘅蕪的花紋,可以看得出那纖細的手指,卻看不清楚她的模樣。
在一場夢、或者說幻境中,母子二人的關係十分的親密,更多的時候,小小的蕭闕會抱著木兔子在亭子裏玩,而在這個時候,朝雲公主會在花樓上撫琴。
看美人撫琴,自然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可是傅雲書總覺得撫琴的時候,她似乎有重重心事,都訴說在了琴弦上。讓人十分難受。
這把琴……便就是蕭闕奮不顧身的明知是陷阱,卻依舊義無反顧的到閣樓上取的那一琴麼?原來是朝雲公主的遺物呀。
可是,那月千留究竟跟這一切有著什麼關係,他是從何處得來了這一把琴?他又為何會知道當年那麼多事情用來威脅蕭闕?給月千留下血咒守護住的秘密,莫非是朝雲公主有關?
傅雲書心中亂糟糟的想著,等到再次抬頭看的時候,卻見畫麵轉到了湖心亭子中,小小的蕭闕正在認真仔細的做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