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理說此時裴正愷的貿然來訪,蕭闕多少會有幾分尷尬的。當初的裴家生意與蕭闕的毓塵閣中的生意有幾分的交集,當年因為一套先秦時期的鎏月臨仙飾,攬月軒與裴家起了幾分爭執,當時的蕭闕恰好欠了攬月軒一個人情,是以幫助攬月軒從中調停的。有了毓塵閣的插手,那一套首飾自然是落在了攬月軒的手中,裴正愷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與蕭闕兩個人的梁子也算是結下了。毓塵閣主要的還是搜集信息,生意不過是毓塵閣的一部分而已,之後裴正愷在生意場上沒少給毓塵閣使絆子,二人之間之前便就有交情,而且並不是十分愉快的交情。是以,當時在得知傅雲書被蕭闕給拐走的時候,裴正愷是裴家第一個氣的牙癢癢的人。裴正愷在生意場上十分狡猾,而蕭闕也非等閑之輩,生意場上裴正愷與蕭闕對上,二人本是旗鼓相當,卻因為有了傅雲書這一層關係在,此次縱然知道裴正愷來者不善,但是蕭闕卻也要禮讓三分。算起來,誰讓眼前的人是他的長輩呢……而當裴正愷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別館的門口的時候,蕭闕從短暫的錯愕之後請了裴正愷進來,臉上沒有半分的局促之意。見著蕭闕這般,裴正愷心中冷笑。“二爺何時到的楚江?”蕭闕淡淡問道,若是以往見了裴正愷蕭闕絕對不會多話的,可是如今因為傅雲書的關係,是以蕭闕見裴正愷不說話,他這個做小輩的總不好也跟著一直沉默下去。
裴正愷笑了笑,說道:“今日到的,知道雲書在這裏,這個做舅舅的已經一年多都沒見到她了,今年春節她又是一個人在外麵過的,難免有些想她。畢竟一個姑娘家在外麵,身邊又沒個親人,若是被欺負了我們都不知道呢。”
說這話的時候,裴正愷的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了蕭闕的身上,柳青宴與謝奕之兩個人默默的將視線移到了窗外。果然,傅雲書的伶牙俐齒是遺傳的。
蕭闕默了默,他本就不是話多的性格,被裴正愷這般一說,自己方才起的話題被咽了回去。但是論場麵上沉默的功夫誰也比不過蕭闕,淡淡的說道:“雲書最近挺好。“
裴正愷細長的眉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既然蕭闕裝作聽不懂他的意有所指,那他也不窮追不舍,緊接著,裴正愷頗有些感歎的看著蕭闕說道:“說起來真的是世事無常啊,當年我看中那一套鎏月臨仙飾的時候本是準備給雲書做嫁妝,因為那一套鎏月臨仙飾與蕭閣主相識,沒想到蕭閣主與雲書有這般的緣分。”
裴正愷是含笑的說著,但是顯然是準備在跟蕭闕兩個人算當年奪走鎏月臨仙飾的賬了。蕭闕假裝沒有聽懂裴正愷話語裏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依然雲淡風輕的說道:“確實有緣。”
這邊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個笑裏藏刀,一個假裝不知,柳青宴與謝奕之兩個人都在沉默的喝茶。
是以,傅雲書到別館中的時候,大廳內的四個人氣氛十分微妙。
“三舅舅。”傅雲書一眼便看見了坐在中間的男子。
裴家兄弟三個人長相都有幾分相似,隻是裴正軒的輪廓要深邃一些,裴亦雲與裴正愷兩個人的五官並不如裴正軒那般淩厲。與裴家人極其相似的五官,隻是一雙細長的眼睛在眯起來的時候會給人一種狐狸的感覺。
見著是傅雲書,裴正愷一雙細長的眼笑眯了起來,很像狐狸,卻又那般親切,從小裴亦雲對傅雲書雖然溫和,但是有時候教授的時候傅雲書也是個嚴師,唯獨裴正愷寵著傅雲書要什麼給什麼,當年在寧州的時候傅雲書與裴鈺兩個人幾乎成了一群孩子的混世魔王,都是裴正愷給寵出來的。
是以兩個人關係十分親近,傅雲書小跑的過來,裴正愷笑著親密的摸了摸傅雲書的頭說道:“長高不少了。”
傅雲書十分自豪的說道:“那是,舅舅你都一年多沒有見我了。”
眼前的小姑娘臉上平日裏對著他時的愁雲與冷漠都盡數的散盡,笑的很開心的模樣,蕭闕見著裴家三爺與狐狸越發相似的臉莫名覺得礙眼。
傅雲書跟裴正愷好不親密,一麵笑著要看裴正愷的袖子道:“舅舅你一年多沒見我,有帶禮物給我嗎。”
小時候裴正愷若是出門談生意,一旦回來傅雲書與裴鈺兩個人絕對是在門口等著他最早的人,家裏人說兩個孩子跟二爺親密,殊不知兩個人是為了裴正愷帶的稀奇禮物。
一年多沒見,再加上傅雲書的身世已經被揭露,裴正愷生怕傅雲書跟他生疏,見著小姑娘還是和之前一般,心中很是寬慰,說道:“多大人了還跟孩子纏著要禮物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