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都結束了啊……”
楚江的郊外,一方山崖高聳,樹林漸次的在自己的身後,站在崖頂,可將整個楚江盡收眼底。
遠處人家,炊煙渺渺,白牆黑瓦,煙火塵世中的一副畫卷。
無論昨天經曆過怎樣驚心動魄的夜晚,可是對於這些尋常人家來說,隻要不是戰亂,朝中局勢如何,都與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守著他們的柴米油鹽便就是一輩子。這樣尋常到庸俗,卻是足以另某些的天之驕子羨慕的。
有些人,縱然是生來不平凡,但是他們今後所背負的宿命、責任也要比一般人多,這世間都是公平的。注定著,你擁有了某一樣東西,則會失去某一樣東西。
如同當年,那些遊曆楚江的天之驕子,他們或是生在帝王之家,或是名門之後,當年年少,有濟世之胸懷。可是那些人,輸了的化成一柸黃土,隻在史書上留下了淺淡的一筆;活著的九重宮闕,看似坐擁天下,卻也鎖了帝王一生……
站在山崖上的人,一身青色的布衣,山上風大,將他鬢邊幾縷白發吹起,平添了幾分風流,恍若是得到的謫仙一般。
他抬手,手中的那一幅畫卷拋下了山崖之下。
被拋下的畫卷,在風中飛揚著,打轉之後最終落下了萬丈懸崖之下……
猶記當年,初到楚江都是少年風流,多少往事,都是杯中酒、酒中詩,都做琴劍相和一笑,昔日的時光,不過是他們灰暗中的生命中唯一溫暖的一點光芒。
關於楚江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而京城的一切才開始……
顧叡下山的時候,應龍已經駕著馬車在山下等著顧叡,應虎的臉色有些不好的站在一邊。應虎是被顧叡安排去營救傅雲書的——他比蕭闕更早一步知道傅雲書失蹤的消息,那時在查探楚臨公的下落的時候、也在暗中查探傅雲書的蹤跡。隻是臨鎮風將傅雲書藏在的是機關陣中,就算是顧叡也要顧及傅雲書的性命、不敢輕舉妄動。如今見應虎一個人站在這裏,顧叡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見著顧叡看自己,應虎跪下請罪道:“先生,屬下去晚了一步。”
“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叡知道臨鎮風有蕭闕牽製,傅雲書是絕對不會有危險的,所以他讓應虎去救人、而並非是應龍。
“楚謙音,與南狄有勾結。他知道了傅姑娘的身份,將她挾持帶走交給了南狄。”應虎的聲音有些懊惱的說道,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在臨鎮風的身上的,唯獨沒想到,楚謙音竟然是那般的反複小人。
“我們尋著蹤跡追過去的時候,船已經離開了碼頭……”就遲那麼一刻鍾,想到此處的時候,應虎十分懊惱。
楚謙音的出爾反爾是連顧叡都沒有想到的,顧叡什麼都算到了,唯獨將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角色算漏,導致如今的局麵。
雖然顧叡明麵上對傅雲書冷冰冰的,但是傅雲書畢竟是蕭闕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自然不會對有危險的她坐視不理。所以,他沒有插手蕭闕與臨鎮風之間的恩怨,但是卻出手救傅雲書。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失蹤了……想到京城中的局麵,再想到蕭闕的身體狀況……
“先生,要不要告訴公子做定奪……”應虎與應龍一樣,習慣性的叫蕭闕為公子。
“不行,瞞著蕭闕讓他回京城!”臨鎮風垂目,立即的吩咐道。
不知道顧叡為何會下這樣的決定,就連寡言的應龍有些詫異的說道:“怕是瞞不住吧,江楚風前去救人,沒救到人公子當然會知道的。”
“那就讓江楚風告訴蕭闕人已經救到,並且已經回寧州了……”顧叡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應虎小聲的說道:“江楚風不像是那種說謊的人啊、還有裴家,傅雲書失蹤了的消息,隻要裴家與公子聯係上,自然是瞞不過去。……”
“那就讓柳青宴與謝奕之他們幫忙圓謊!”顧叡的聲音,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說道,“至於裴家那邊,我同裴正愷那隻狐狸交涉去。”
事情關係到傅雲書的安危,就算是裴正愷也不得不會同意他的提議的。
應虎跟在顧叡身邊這麼多年,覺得顧叡這個命令下的太不近人情了。傅雲書對於蕭闕的重視重要性他們都看在眼中的,就算是先生再不喜歡傅雲書,但是也不能隱瞞著她失蹤的消息隻為了公子能夠安心的回到京城。屆時公子回了京城,知道真相,也不知道該如何的恨先生呢。
應虎在心中暗自誹謗著,表麵上卻不敢說什麼,卻見顧叡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立即的去告訴柳青宴他們——在蕭闕醒來後問傅雲書之前。”
緊接著,上馬車,說道:“之後你就不要跟我們離開了,就留在蕭闕身邊”
應虎聞此噩耗,臉色立即的苦了下來——若是留在公子身邊,若是等傅雲書事情事發之後的一個遭殃的不就是他了麼。
他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應龍,應龍回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應虎隻得問道:“那先生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