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去了前線。”蕭闕將手中的密函合上,淡淡說道,淡然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倒是柳青宴的眉頭皺了皺,說道:“君澤嵐究竟想做什麼,刀劍無眼,到了前線之後他如何能保她周全!簡直是胡鬧……”
比起柳青宴的激動,蕭闕倒是顯得格外平靜,清冷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說道:“鳳城是凰國國都,亦是凰國義軍最後一役,奪下鳳城,軍心、民心所望,她稱帝便也名真言順……”
君澤嵐讓傅雲書去鳳城,不僅僅是為了前線士兵們鼓舞士氣,這是怕她萬一反悔、萬一他出手幹預,讓她在鳳城奪下之後民心所向稱帝,她不能反悔,他也不能左右時局。
看著蕭闕清冷的麵容,柳青宴不由得皺眉說道:“你該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真的做了凰國的女帝吧……”
蕭闕沒有說話,相等於默認了。
聽著蕭闕的話,柳青宴不由得一懵,立即的站了起來,連帶著手邊的茶盞也被他打翻在地,“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你說是等凰國義軍起義成功之後,君澤嵐會自立為帝,雲書隱退的。”
蕭闕淡淡的看了柳青宴一眼,微垂的眼簾看不出情緒,墨色的眼底越來越濃,似乎是最為純粹的黑都融合在了一起一般,越發的顯得高深莫測,“人算,不如天算……”
那一句話,恍若是發自肺腑的歎息,帶著一種莫名的蒼涼,柳青宴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原本憤怒的眼神中亦多了一層無奈,做著最後的掙紮看著蕭闕說道:“你明知道,她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
“可是她一旦稱帝,必然是個好皇帝。”唯獨提到她的時候,蕭闕的嘴角難得的帶上了一抹淺淺的笑意說道。
二人氣氛正有些僵硬的時候,留痕匆匆的腳步聲打破了僵硬的局勢,留痕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對蕭闕說道:“公子不好了,裴三爺……被皇上的親衛抓走了。”
裴亦雲?此時就蕭闕的臉上都不由得閃過了一抹詫異,說道:“他不是在寧州麼,為何會出現在京城還被皇上的人抓走了……”
留痕苦著臉看著蕭闕說道:“都是屬下一時疏忽,辦事不利,皇上竟然是將何姑娘為誘餌,引裴三爺上鉤的……”
負責營救何采薇的是留痕,自押送傅家的隊伍出了京城之後,留痕帶人悄悄跟在押送隊伍的後麵,準備尋找機會將何采薇給救出來。
可是,到了第三天,依舊尋不到下手的機會。這一路行來,除了他們之外有其他的高手秘密潛伏在暗處。
當時留痕便沒有多想,以為守衛嚴密是因為皇上依舊沒有放棄傅永信這一顆棋子暗中保護傅永信,防止蕭闕對其趕盡殺絕。是以,他們遠遠的跟在押送隊伍的後麵,並不敢靠近,直到第三日,押送的隊伍在小孤山山腳下的驛站歇息下。
晚上,他們遠遠的監視著驛館內的動靜,而寂靜的夜因為一場大火打破,驛站內的人正爭相奔走救火,他們不知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縱火,隻能暫時按兵不動。
暗夜中一場交戰,小孤山的驛館周邊設了埋伏,將故意縱火的人抓住,誰也沒想到,在驛站縱火之人竟然是裴家三爺,縱火目的與他們一樣,為了救流放邊關的何采薇……
昭帝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人營救,在暗中設下了天羅地網,裴亦雲營救不成反而被抓,對方都是高手,留痕帶的人並不多,不敢輕舉妄動,在裴亦雲被抓走之後連忙回來稟報。
隻是,裴亦雲為何會冒險去救何采薇?蕭闕的目光看向了留痕,留痕摸著鼻子,想了片刻說道:“何采薇被賣入怡香樓之前,是寧州人士,若是他們之前有舊情……”
當年何采薇之所以會成為蕭闕的暗樁聽候蕭闕的調遣,是因為當年何采薇被賣入怡香樓恰好被蕭闕所救,毓塵閣給了那個淪落風塵的女子一條生路,而作為報答她為蕭闕效命,潛伏在傅永信身邊多年。
而當年何采薇與裴亦雲之間一段風月,那偏僻的小村莊,那文雅俊朗的翩翩公子,豆蔻年華的懷春少女,已然被歲月埋藏,就算是毓塵閣探查出了何采薇的身世,但是卻也未能探查出她與裴亦雲曾是舊相識。
傅雲書在邊境起義,雖然昭帝要利用裴家鎮守寧州,但是如今這個情況下,裴家已經成了昭帝的心腹大患,依照蕭闕對於昭帝的了解,怕的是他寧願先除內憂、再平定外患……
而之前因為裴家遠在千裏之外的寧州,昭帝無法對裴家人動手,但是如今裴亦雲自投羅網來到京城,難保昭帝不會以裴亦雲為突破口,對付裴家人。
隻是,連毓塵閣都沒有探查出來的往事,為何昭帝會知道,並且以此為局,引裴亦雲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