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紅色的城門緩緩打開,勝利的號角在城樓上吹響,天色破曉之時,傅雲書在大軍的擁簇下進城,一步步緩緩的登上城樓,城樓下,數百萬軍隊、臣民翹首以盼,她的手中,是象征著凰國皇室的旗幟。
紅底黑紋的旗幟,上麵繡著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衝向九霄,那是凰國的皇室,旁邊,九朵鳳凰花,那是象征著擁簇著皇室的英雄們。
傅雲書登上城樓,冬日的朔風將衣襟吹的獵獵作響,傅雲書看著城樓下翹首以盼的百姓、大將們,隻覺得手中的旗幟,手中的旗幟重如千金。這一方旗幟,是用多少將士的鮮血付出多少生命才換來的。
將旗幟插在城樓上,縱然有千言萬語,可是卻無法宣之於口,那一刻,傅雲書的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我們,回家了……”
千言萬語,終究凝聚成了這樣一句話,他鄉非故國,他們這些失去了自己國家的遺民,終於等到了河清海晏,終於等到了回到屬於自己的國家的那一天。
那些征戰沙場的男兒眼眶已紅,“我們回家了……”,多年的顛沛流離終究結束,他們……回家了。
很多年後,親眼見證了那一場戰役的將士們,永遠都還記得那一幕……
那一刻,凰國升起來的數十麵旗幟燦若雲霞,在碧霄中張揚飛舞,旭日在那個時候升起,照在那穿著銀色盔甲的女子身上,身後光芒萬丈,恍若天人……
所有年長的士兵不由得偷偷的抹去了眼淚,不由得想到了那個驚才絕豔,憚盡一生心血為凰國複國留下一點火種的公子陵,那一刻,眉眼沒有一點相似的父女二人此時卻重疊在了一起,血緣是那般的奇妙。
鳳凰涅槃的旗幟在城樓升起,旭日東升,那旗幟如同火一般炙豔,十六年的時間,凰國的終於在困境中涅槃重生,這一支由公子陵組織起來的義軍,在十多年之後,終於完成了公子陵的夢想。
傅雲書在大軍的擁簇下緩緩進城,那一刻傅雲書看著城樓上的旗幟,不由得想到了那個才驚東陸,卻從未見過的父親。
那一刻,傅雲書側臉看著那些看著凰國旗幟紅了眼眶的將士們、看著那些垂首用衣袖擦拭著眼淚頭發花白的老臣,的心中生出一種奇異的感動。
父親,你未完成的心願我終於為你做到的。縱然從未見過你,但是血脈相承的奇妙,在我心中你是我最欽佩的人。我將延續你的心願,帶領著我的臣民們一步步會走的更好。
毓塵閣中,蕭闕出神的看著窗外。
外麵下起了雨,入冬之後,都是雨雪天氣,整個皇城都籠罩在陰霾之中,化都化不開。
昭帝病重,前太子被廢,攝政王攝政,新立的太子不過是繈褓中的嬰兒,而其生母竟然是越國人,那樣的出身、那樣的身份,昭帝想要封歆羽夫人為皇後垂簾聽政都無可能。
京城的局勢看似是千變萬化,人人自危,而處於爭議中心的蕭闕卻依舊淡然,在外人看起來朝中的局勢不可思議的發展,卻是他經營了這麼些年最終收網的結果。外麵雖然有些老臣不滿蕭闕所作所為,上書諫言,說蕭闕狼子野心,乘皇上病重、新主年幼手握重兵想要奪位。
那些翰林院多少年都沒有上朝的幾個老學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在攝政王府門口哭罵蕭闕所作所為有違君臣之道,妄圖以此來感化蕭闕交出朝中政務,由皇叔清遠候打理。
麵對怒罵、流言,蕭闕十分淡然,在他最終收網的時候連昭帝都無可奈何,那些區區幾個老臣算的了什麼。
為了以儆效尤,蕭闕將那些原本潛藏在朝中、屬於太子一黨的幾個臣子斬殺,才耳根清淨了些,但是換來的是攝政王野心昭昭,在朝中排除異己。
蕭闕卻沒有命人阻止這些流言的傳播,朝中要越來才越好。
而謝奕之卻是十分的奇怪,蕭闕此前之舉,都十分惜羽,為的就是想要名正言順的登基。如今非但接了攝政王的封號,同意昭帝立玄睿為太子,緊接著又故意的在朝中大肆清除玄淩留下的人馬,為的就是要落實弄權的名聲。
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而此時本該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卻神色落寞的看著窗外的雨,伸手接住了屋簷下的雨水。
“今日,鳳城已經拿下了吧……”他自言自語的說道,聲音很輕,緊接著,微微一歎:“很可惜,我不能親眼看見啊……”
不能親眼看見,你走上權力巔峰,萬眾矚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