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是個小孩子,在水裏泡了這麼半天,又從鬼門關走過來,就算是再沒心沒肺的應該也驚嚇又疲累,裏麵有風的話,可能會把孩子吹的風寒了。

“遠嗎?”

言清喬抬頭往裏麵看了幾眼,陸慎恒立馬回答。

“不遠不遠,幾步而已。”

言清喬側過臉看了陸慎恒一眼,他真的頂著陸慎恒一張臉,卻做著小奶狗做的事情。

這要是背後長出尾巴了,這會估摸都朝著自己翹了起來,

言清喬腦補了一下,表示十分的違和,這要是陸慎恒哪天醒過來了,尋思到她曾經這樣想過自己,估計會想要把她的頭擰掉。

“小暑放在這裏,我們快去快回。”

小暑靠著火,這地方的附近都被陸慎恒探過,到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危險,就算生出了什麼野獸,也不敢貿貿然的靠近火堆,言清喬打定主意看一眼就回來,這才稍微安心了些。

陸慎恒神神秘秘的帶著言清喬往山洞裏麵走,一步三回頭的看言清喬,眼裏是擋不住的神采期待。

為了保險起見,言清喬從懷裏捏了兩張祛瘴符紙出來,自己腦門上貼了一張,給陸慎恒背後也貼了一張。

越往裏麵走越是狹窄,陸慎恒不得不彎腰走,正在言清喬想要說太遠了不看了之類的話,陸慎恒卻突然跳進了其中的一個狹小洞口裏麵,

言清喬一愣。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洞口裏伸出了一隻大手掌,聲音裏止不住的高興。

“喬喬,來。”

手掌很大,紋路清晰,生命線要比別人長,事業條線深深的鐫刻在掌心中間,所有清晰的紋路裏,隻有感情線,彎彎繞繞,不甚清晰。

鬼使神差的,言清喬伸出了手。

狹小的洞口踏進來別有洞天,隻感覺眼前豁然開朗,清風朗月下,一大片的半人高的野草悄無聲息的立在其中。

原來這山洞竟然是連接著一小塊露天的草地,不同於門口那山石峭壁寸草不生的模樣,這裏能被光照耀,有泥土,旁邊是河灘經過,那綠油油各種各樣的草隨著夜風吹動打著旋,遠遠的就傳來了青草香氣。

言清喬愣在了原地。

絕望的人在看過太多死氣沉沉的東西之後,突然見到了月下的生機盎然,頓時心口裏,湧現出了一大片的酸軟。

“我是聞見了這青草的香氣。”

陸慎恒歪頭看言清喬,見她愣怔,也沒有取笑,隻是安靜的等在原地。

“確實...挺美。”

言清喬不是有一說一的人,她上輩子這輩子都說了很多的假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句話裏七分假,左右逢迎慣了的人,如今麵對這樣的場景,竟然是說不出口任何還行之類的勉強詞彙。

陸慎恒笑,月色下麵,他原本冷厲的輪廓被染了光暈,麵色柔和,眼神也柔和,幾乎沒有了任何關於那攝政王的影子。

“喬喬,來,坐這裏來。”

陸慎恒走到了一處地方,對著言清喬招手。

言清喬剛走了過去,都還沒有問換個角度有什麼不同的時候,陸慎恒突然伸手,把她抱了起來,穩穩的落到了山壁上凸出來的一塊石頭上。

量身打造一般,言清喬雙腳離地,扶著石頭,坐著剛剛好的大小位置,低頭去看陸慎恒。

陸慎恒的眼裏有光。

月色與水色糅雜在一起,微微仰著頭,看著言清喬。

“你等下,我給你看個更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