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喬再想問已經來不及了。

老漢睡倒在裏麵床榻上,拎著一瓶酒壺咕咚咚的給自己灌酒,不管聽見什麼都沒挪動一下,他壓根不關心言清喬,這趟來的就是差事,辦完了就行,絲毫不管其他人的體驗。

老漢不會再說話了。

李大膽是真的著急,畢竟李大人都來了,他是不想兩頭得罪,並不是願意為了言清喬丟命的人!

“姑奶奶...”

“走吧。”

言清喬也不能讓李大膽因為自己而丟了命。

正好頭上沒了一根白玉簪,發絲散落了一些下來,人勉強又稍微的有了一點狼狽的樣子,急匆匆的進了最裏麵的牢房,鎖才剛剛別起來,外麵就聽見了李大膽那幾個兄弟大聲問好的聲音。

李大膽嚇的不輕,立馬轉身。

手裏還抓著半個言清喬啃剩下來的肉包子。

言清喬已經跳到了後麵的床鋪上,摸到了一手的幹灰,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快速的在臉上抹了兩下。

“大...大人...”李大膽到膽子小,就算是有驚無險,這會也嚇的一身冷汗,見到李大人,連話都結巴了起來。

李大人聞見了早飯的味道,以為李大膽是因為上崗時候還在吃包子而心虛,有些嫌棄的揮了揮手。

“你出去吧。”

“是。”

李大膽又是鬆了一口氣又是後怕,也不管言清喬在裏麵到底是什麼模樣,垂著

腦袋急匆匆的往外走了。

言清喬看見了李大人身邊的人。

是樓雨城。

已經多日不見了。

他沒跟言清喬說話,那一張異常妖豔的麵容因為進了私牢而染著陰鬱,顯的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樓掌櫃,那您先聊,我就不打擾了。”

李大人笑眯眯的,對著樓雨城很是客氣。

樓雨城也很客氣,微微笑著:“有勞了,李大人。”

李大人出了門,這一片平民區的牢房就隻有言清喬在,兩人對望,一時間倒是安靜。

“來了。”

言清喬最先打破了沉默,跳下了床板榻,慢慢走了出來。

天色已經大亮了,走廊裏雖然有燈,但是燃燒了一夜,已經沒了什麼火勢亮光,與外麵清晨的光亮撞在一起,看著格格不入。

“嗯,我來了。”樓雨城聲音發沉,尤其在見著言清喬走了過來,那臉上還沾著血灰色的指痕,皺起了眉頭:“你受氣了?”

“還好。”

言清喬故意偏了偏頭,也不知道自己臉給抹成了什麼樣子,但是樓雨城有這種錯覺很好。

樓雨城抿了抿嘴,看著言清喬。

言清喬最擅長的就是演,楚楚可憐又格外倔強,側著臉,有些無奈的說道:“我還以為青金已經是我的人了,還以為隻要我交代的事情,他都會照做。”

“是我抓到了人,親自問的。”樓雨城皺了皺眉頭,沒忍住又問:“為什麼要交代他瞞著我?”

“...”言清喬抿了抿嘴,沒說話。

“說啊,這一點也不像你!言清喬!你說你在想什麼?”樓雨城不知道為什麼,情緒有些不對。

又或者說,樓雨城其實至始至終情緒都是不對的,這才是真實的他,以往在言清喬麵前,扮演的那個和善的,或者說嘴笨容易被套路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