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發了熱,夜裏都是燙死人的溫度!連著三天。”小暑在旁邊揉著眼睛,帶著哭腔補充。

言清喬都不用摸自己的腦門,就知道自己發熱了,這會兒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渾身也酸痛無力,腰上的傷口更是麻麻木木的疼。

隨著小暑的話出來,屋內的眾人好像突然間終於反應過來,言清喬是真的醒了。

青金連忙往外走,對著言清喬說道:“先別睡覺,我給你燉了肉粥,你太久沒好好吃點東西了,再睡下去,身子要吃不消的。”

“鍋裏還燒著熱水,我知道你這人肯定受不了渾身是汗了,我給你打一盆熱水來。”灰毛狐狸也跟著哼唧唧的出了門。

小暑機靈轉了轉眼睛,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看了看抱著他的黑首,頓了一下說道:“娘親,我給你留了特別好吃的糕點,我給你拿來。”

這麼說著,一轉眼的工夫,屋裏麵就隻剩下言清喬和陸慎恒。

陸慎恒沒說什麼話,隻是伸手又探了探言清喬的額頭,而後沉默的轉過身,拿著帕子在冰盆裏麵又漿洗了一遍。

言清喬這才發現,盆裏麵除了水竟然還混合著許多碎冰。

再看看外麵的天色,她懵懂的問道:“今天已經是幾號了?”

“臘月二十。”

陸慎恒轉過身,手裏麵拿著新的冰帕子,一雙手被冰水凍得通紅,很顯然,在言清喬昏迷的這段時日,他一直前前後後忙著給言清喬降溫。

言清喬哦了一聲,咬了咬嘴唇。

“我們現在這是在哪?”

“在宋神醫的家裏。”

“宋神醫……宋神醫,是不是那個……”

言清喬一時間腦子卡殼,想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來。

冰帕子又換到了她的腦門上,一陣冰涼熨帖,陸慎恒的聲音和人都湊的更近。

言清喬在自己呼出來滾熱的氣息裏麵,似乎能聞見陸慎恒身上獨有的冷冽氣息。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麵陡然一鬆,就好像所有的東西堆積在她的眼前,她正抓耳撓腮不知道該幹什麼的時候,陸慎恒輕輕鬆鬆的就把所有東西掃平拎走了。

因為隻屋內隻剩下了兩個人,言清喬說話懨懨的,躺在那裏竟然添了點嬌嬌軟軟的味道。

現如今腦子裏一片混亂,也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更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陸慎恒,頓了半晌,竟然什麼話也沒有說的出來。

陸慎恒也是一樣,安靜的坐在她的床榻邊,幾乎是靠在她的肩膀上,定定的看著她,好像是她會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又睡過去一樣。

可能是因為發熱又或者言清喬有些害羞了,臉熱的厲害,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不利索。

“那你,那你……你當時跟我一起進了河裏,有沒有生病……感覺怎麼樣?”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陸慎恒沒有順著言清喬的話繼續往下說,陡然間說了這麼一句。

言清喬一愣,她很快就明白過來陸慎恒說的是什麼。

她昏睡的這三日裏麵,肯定大家都擔心的不得了,更何況以她跳冰窟窿之前的身體狀況,外加上還沒有弄清楚水底是什麼情況,完全是冒失又不理智,確實是衝動了。

“那時候我也是……”

沒等言清喬摸著鼻子把話說完,陸慎恒突然又靠近了一些。

就在言清喬腦子裏麵轟轟然的,在想著陸慎恒會不會過來吻她的時候,哪知道陸慎恒隻是輕輕的擁住了她。

極其克製,又極其溫柔。

“我快嚇死了,下次再也不要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