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
陸慎恒就坐在身邊。
或許是馬車走得太過於著急了,沒來得及把四周封窗,此時此刻馬車內沒有點燈,把車外的風呼嘯而過,灑在馬車窗壁上。
馬車內有些過分的安靜。
“我昏了多久了?”
言清喬要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就睡在陸慎恒的腿上,耳朵靠在他的腹部,似乎還能聽見他輕輕喘氣的聲音。
“一炷香的時間,黑首和青金正在順著狐狸給的蹤跡去追。”陸慎恒語氣平平,伸手摸了摸言清喬的臉,似乎是確認了眼前這個人真的醒過來了,口吻稍微鬆了一些,繼續問道。
“胸口還痛嗎?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還好,好像已經不痛了。”言清喬摸了摸自己的左臂,上麵的黑氣不知道為什麼已經不見了,身體裏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你……檢查檢查。”陸慎恒坐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動,語氣比較僵硬。
言清喬按照陸慎恒說的那樣盤腿坐了下來,靈氣從右手臂運行到左手臂右,在全身上下都運行了一番,確確實實找不出任何的異樣了。
“之前我就覺得奇怪,這個黑影並不像一個有道行的鬼,或者是一個正常的活人,他介於兩者之間,兩邊的好處他都占了,但是也因為這個,所以他離開的遠了,他所做的攻擊效應就越來越弱了。”言清喬皺著眉頭推測了一番,抬眼看見陸慎恒仍然坐在那裏沒有動,便輕聲跟著又道了一句。
“真的沒事了。”
“嗯。”陸慎恒輕輕的點了點頭,但是狀態明顯不像之前那樣急切,若是平時怕是這會兒已經把言清喬抱在懷裏了。
陸慎恒的狀態不對,言清喬隔著馬車裏麵的昏暗湊了上去,小聲的問道:“你怎麼了?”
他發現陸慎恒的雙拳緊緊握著,似乎很是緊張。
可想而知他剛剛有多擔心言清喬。
言清喬伸手握住了陸慎恒的手,主動的貼近了陸慎恒的胸膛,似乎是在撒嬌一般的保證:“真的沒事了,真的真的,我以後一定好好保護好自己,有什麼事情讓你先來,讓你擋在我的前麵。”
陸慎恒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這才短短兩日的功夫,言清喬不斷地在無數的生死邊緣裏麵來回,一次又一次的昏迷,一次又一次的傷心,一次又一次的像是一朵花那般蒼白枯竭。
陸慎恒他舍不得。
偏偏他又招架不住這般軟著嗓音向他撒嬌的言清喬,她輕輕的一哄,或者隻是笑著勾勾手指頭,他便忍不住要靠近言清喬,所有的氣惱擔憂全部都煙消雲散。
“我剛剛……腦子裏麵突然冒出了一個很可怕的決定。”很像是剛剛恢複了知覺,手從言清喬的手裏麵抽出來,用力的把言清喬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隻是牽手怎麼夠?他要的遠遠不止這些,他此時此刻恨不得把言清喬揉入自己的骨血裏麵,同生共死。
“我在想,若是因為這次找小暑而會讓你丟掉性命,不如……”不如他現在就掉頭把言清喬永遠囚禁在自己的身邊,若是言清喬還想要孩子,他們便再生一個,一切都還來得及。
沒有人比他更加明白失去生命的一半是什麼樣的滋味,他已經承受不住再丟掉言清喬一次了,若是真的因為小暑而讓言清喬丟了性命,那他也活不下去了。
又或者說從遇見言清喬這個人開始,言清喬生就意味著他生,言清喬死就意味著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