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真是……”灰毛狐狸笑了笑。
言清喬總是這樣,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讓人心動,讓人甘心情願。
耍了點不動聲色的小心眼般,灰毛狐狸反握住言清喬的手跟她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從來都沒有道術師收狐狸作為靈寵嗎?言清喬,在我們繼承祖先記憶裏,你是第一個。”
“什麼?”言清喬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灰毛狐狸衝著言清喬挑了挑眉頭說道:“因為狐狸本性狡詐又奸滑,它又忠心,但都是在基於不會讓自己丟了命的基礎上,狐狸的自私是本能,所以這樣的靈寵在某些時候並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角色。”
“狐狸……”言清喬皺了皺眉頭,她看著灰毛狐狸。火紅色的衣服把他映襯的,如同塵世間翻滾的山火,熱烈,赤忱,直白,忠心。
“狐狸,我不管別的狐狸是如何,但是對你、對妹妹,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會相信。”
“是,我很感謝你,感謝你相信我,相信我們。”灰毛狐狸淡淡的垂下了眼目光,落在言清喬被她緊緊反握住的雙手上。
那雙手白皙細膩,要強的時候山崩地裂水倒流,懶散的時候連隻蚊子都不願意起身打死。
可偏偏是這樣的一雙手,給了他所有的生平啟蒙幻想。
也是這樣的一雙手,讓他做出了無數個違抗本能的事情,他想付出想要擁抱想要去愛。
他想要去愛言清喬。
即便他永遠都不知道這份隱秘的心事。
他也希望,言清喬永遠不要知道他的心思。
因為不知道,所以不愧疚,所以不多想,所以不難受,他希望言清喬看過來的目光,不是感激,不是愧疚,不是因為知道無法給他回應的故意疏離。
他想讓她心甘情,一個女人對男人的心甘情願,如果注定得不到,那麼他寧願什麼都不要。
“接下來是你要打的仗,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我接下來打開陣法,把你傳輸進去。能不能出來,能不能喚醒陸慎恒,決定權都在你手裏。”
“是不是接下來要施的陣法,你的靈氣不夠?把我的也算上。”
言清喬皺了皺眉頭,這短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甚至麵前的灰毛狐狸麵色如常,稍微有一點蒼白,也讓她根本沒有太多的顧忌,灰毛狐狸的狀態。
“已經把你的都算上了,也未必足夠……”灰毛狐狸眼神一暗,頓了下繼續說到。
“我才成為九尾狐不久,不,甚至現在可以說我是一隻斷尾的狐狸,所以對於傳承下來的記憶掌握的還不完全,運用起來肯定不熟練。所以等我展開術法,你進入到陸慎恒世界的時候,我也說不準你會遇到什麼,有可能陸慎恒在殺人,也有可能陸慎恒還是懷中繈褓裏的一個嬰兒,你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時間內叫醒他,讓他回來。”
他的九尾狐時光太過於短暫,現如今斷了尾,靈氣大受損傷,接下來又要發動讓言清喬入夢的陣法,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或許他隱隱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但無論是什麼後果,他都無懼無悔。
“如果不能把他叫醒……”灰毛狐狸半垂著眼睛,目光定在言清喬被她反握住的那雙手上。
這好像,是他能靠言清喬最近的距離了。
在陸慎恒不知道的,隱秘的,自私的,奢求的距離。
都不用言清喬繼續問,灰毛狐狸便繼續說道:“那麼他將在這裏永遠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