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時辰,三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自從言清喬被關進了廂房裏麵,好像整個皇子府的人都忘記了有言清喬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甚至走廊裏麵連腳步聲都聽不見。

言清喬看不見外麵的天色,也根本沒辦法準確的計算時間到底過去了多少,甚至周圍一片黑,一片安靜裏,她漸漸的生出了絕望的想法。

所有的辦法都已經使過了,廂房裏麵應該是被人專門布置過,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割開或者蹭開繩索的辦法。她嗚嗚咽咽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呼喊,嘴巴裏也隻是很小聲的含糊音。

沒有利器,沒有人,沒有任何可能性,甚至陸慎恒在打理發生了什麼,經曆了什麼,什麼時候回來,她都不知道,隻能被關在這黑黑的廂房裏麵,漫無目的的等待著。

時間走得又快又慢,在等待的時間裏,言清喬不斷的折騰,一直到自己接近於精疲力竭的時候,目前的困境都沒有緩解分毫。

言清喬幾乎是在這麼一個完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麵,聽見了皇子府內正殿的方向,有響動的聲音。

好在她雖然源源不斷的靈氣缺失,但是天生耳力比較好,沒有人故意在她耳邊嘈雜、分她心神的情況下,她能夠聽見很遠的聲音。

她聽見皇子府裏有人手忙腳亂,七手八腳抬著東西進門的聲音。還有玉嬤嬤的驚呼聲,伴隨著的,還有陸慎恒斷斷續續抽氣的聲音。

“快點,備水!”

“去請太醫!”

“把庫房裏上好的金創藥拿出來,快去!”

玉嬤嬤著急的聲音,跟著亂七八糟的腳步聲一起進了正殿。

陸慎恒至始至終沒吭聲,聽著玉嬤嬤指揮了這麼多,就隻有因為疼而咬牙抽氣的聲音。

太醫很快就來了,剪刀的聲音落下,一整片衣服撕了下來,混著陸慎恒微微變重的喘氣聲。

玉嬤嬤心疼的已經要掉下眼淚來。

“真是的,怎麼能打這麼狠?再怎麼樣也是他兒子不是,怎麼能照著往死裏打?殿下這一身筋骨在戰場上受了這麼多的傷,如今回來將將養好,又被打成了這樣。”

玉嬤嬤說著說著,已經要哭了出來:“真要打壞了,可怎麼辦?”

老太醫跟在身旁歎氣,處理好了傷口之後,細細的跟玉嬤嬤交代。

“這一身被打的基本找不到一塊好皮了,怕是沒個兩三月養不起來了。這段時間讓殿下千萬要忍著一點,不管是疼還是癢,都不能碰到。多吃少動,等能重新拿槍弄棒的時候,臣會再來看看的。”

“多謝你了張太醫。”玉嬤嬤緩了緩情緒,讓人把張太醫給送出了皇子府。

等到玉嬤嬤在回來的時候,咬著牙質問陸慎恒。

“不是讓你什麼話也別辯證,什麼氣也別撒,就直接低頭認錯的嘛,但凡你任一個錯字,也不會被壁下打成這樣!”

良久,言清喬終於聽見了陸慎恒自從回到皇子府裏,說出來的第一句話。

“嬤嬤,你真的以為我認錯了,他就會對我下手輕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