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出生那天起,我就被人稱為大小姐,是那種要什麼就有什麼的人,隻除了……父親多陪我一會,母親多看我兩眼,那樣簡單再簡單的願望一直實現不了。他們兩個都有各自的事,父親常在外交際到淩晨幾點鍾才回家,有時候幹脆不回,久而久之,我也開始懷疑他所謂的“交際”是指跟誰“交際”。母親呢?大多時間都泡在教堂裏,我有時候就想,她會不會哪天真的做了修女。
陪伴我成長的,除了滿院的花草,整室的空寂跟大批傭人外,就隻有他了,那個我一出生就存在的小傭人,我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隻知道除了爸媽,我的童年裏全是他的影子。
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他,他的自由是我連續兩天的高燒換來的,我成心拿涼水把自己澆個透,睡覺的時候多冷都不蓋被……第二天成功的被送往醫院。
“曼兒,乖,吃藥。”
頭暈暈沉沉的,推拒著父親送上嘴邊的碗,“不要。”
“乖——”
“唔唔,不要。”
“你平時都怎麼照顧女兒的?”父親回頭朝著母親吼道。
“你呢?平常又有幾日在家?來,曼兒,母親喂你,不吃的話,叫醫生伯伯打針咯。”
我的肩頭縮了縮,眯著腥鬆的眸子,想起前天在他脖子見到的勒痕,“不要。”呼出口氣,“讓他陪我去學堂。”
“他?”父親也眯起眼,卻是危險的眯起,“曼兒,你們不是一個等級的,我早就告訴過你,別再讓我看見你跟他在一起了。”
“那我不吃藥,也不要打針……”
那天起,他成了我的小仆人……
我看向一旁正在安靜幫我做文章的小男孩,他寫好後,推到我麵前。
“好了?”我問,從背後掏出一塊點心,“諾!”遞到他麵前。
他搖搖頭,把目光調向一旁。
心裏突然覺得有點失落,我落寞的說:“今天是我八歲的生日,這點心是老師發給我的。”
他的肩頭動了動,回過頭望著我手中那塊點心,很久,幾乎到了我己經打算放棄的時候,他才伸手取過,小小的咬了一口,即便是這樣,我的心裏也很高興。
“不好吃嗎?”倏然發現他的眉頭有點皺。
“我不太喜歡吃甜。”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抓著自己頭上少少的幾根黃毛,突然間怔住,因為一個帶著點心甜味的唇印上了自己的。
“生日快樂。”他說,把點心又推到我麵前,“晚上你爸媽也許會給你定個很大的蛋糕,但我感覺應該不比老師送你的小點心更具意義。”
……
“怎麼了?”他問,雙眸不解的望著我。
“剛才……是我聽過你說的最長的一句話耶!”啊!好難得哦!他平常都是惜字如金的。
“小姐……”
“你可以叫我曼兒。”我嘿嘿笑著!
“我是仆。”
“在我眼裏你不是。”所以我從不叫他“小汪”,我隻要叫一聲“嘿”,他就會回頭看我。
“不是嗎?”他自嘲的笑笑,“我可能在這裏連個仆都算不上,我吃跟大汪同樣的東西,睡在大汪狗窩的旁邊……”
“喂!”我叫了聲,氣呼呼的瞪著他,“你不許再講下去了哦,今天晚上隻要見到父親,我就要你搬進跟我一樣的房間裏睡覺,我也要讓你上學!”我一直都知道,他總是撿我丟掉的課本拿去看……
“小姐……”
“叫我曼兒。”我堅持,把最後一個點心填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再受欺負。”我討厭看到他那樣的眼神,所以要找事情來做,才不會去注意他那雙眼。
“老爺不會同意的。”
“我一定會讓他同意。”吞下口中的東西,我把書包開始往包裏裏塞,“知不知道?你看上去很聰明哦!我看不懂的天書一古文章,跑你手裏變得那麼容易。我要讓你去學堂,陪著我上學、下學。”
“如果真那樣的話……謝謝小姐了。”
我停下動作,轉頭笑咪咪的瞧著他,“客氣咯!我可是有條件的,以後我的文章都要你寫。”
“沒問題。”頓了下,雙目黑黑亮亮的,“我叫範宇晨。”
我有點愣住。
“十二歲。”
“還有嗎?”
他點點頭,“比你大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