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越,長昔十二年,初春。
漸暖的天氣,鍾漓兒未感到一絲暖意,隻覺得周圍異常寒冷,身子都蜷縮在了一起。
被凍醒的鍾漓兒,漸漸恢複了意識,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瞧著房間內的擺設,簡單而陳舊,這不就是在她的房間麼,她怎會在此處?
鍾漓兒詫異的撩開身上那僅有的一條薄被子,穿上鞋下了床。
她清楚的記得,她從嶽陽老家被休回來後,父親稱其敗壞門風,將她打得半死趕出了家門,就連她的母親……也被父親失手致死。
滿身傷痕的她,被趕出家門的第二天就慘死在了破廟之中。
而今她又為何會出現在此,慌忙之中,透過房間裏的鏡子,鍾漓兒發現自己脖子上有一個印記,這是什麼時候有的?
正當鍾漓兒滿心疑惑的時候,“哐”的一聲,房門被人給一腳踹開了。
兩名神色匆忙的丫鬟立馬過來鉗製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給帶出了房間。
很快,兩名丫鬟鬆開了手,表示目的地已到,她認出了這裏,這裏……是祠堂!
她想起來了,六年前,她就是在祠堂被父親質問逼迫,被家中大娘和姐姐哥哥們唾棄辱罵,最後被關在祠堂整整三日未進飯食。
三日之後,大娘受父親所托強行給她灌了墮胎藥,打掉了她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
想到這裏,鍾漓兒胃中冒酸,心如刀絞,她雖不知孩子的生父是誰,但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給我跪下!”鍾漓兒正痛苦的時候,鍾康文厲聲嗬斥道。
再次看到殺害她孩子和母親的凶手時,鍾漓兒渾身都在顫抖,臉上寫著畏懼,但更多的是憤恨。
“喲喲喲,瞧瞧她那副樣子,好像受委屈了似的。”鍾馨兒撞了撞身旁的鍾玥兒,滿是嫌棄的模樣。
“誰說不是呢,從小就愛到處勾搭人,現在好了吧,勾搭出事了吧。”鍾玥兒接著鍾馨兒的話,鄙視的看了一眼鍾漓兒。
她們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仿佛鍾漓兒身上發生的事跟她們沒有絲毫關係似的。
“雲翠妹妹啊,瞧瞧你養的好女兒,也不知從何處學來的狐媚手段,竟惹了一身禍事不說,而今還得讓老爺給她收拾殘局。”杜月華看著和鍾漓兒同她母親雲翠長著幾乎相同的麵孔時,心裏這火氣便更大了。
鍾漓兒的生母也不管杜月華怎麼說,上前扶著鍾漓兒一同跪下。
雲翠衝著鍾漓兒慈愛的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似是在告訴她:別怕,還有母親在!
是啊,有母親在呢,她還有母親呢,若這是真的,她定不會再讓自己的母親和腹中的孩兒受到任何傷害了。
跪下後,鍾漓兒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父親,“漓兒縱然有錯,還望父親莫要怪罪於母親。”
“我說漓兒啊,你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別人呐,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鍾少祥一臉嫌棄的看著鍾漓兒。
“兄長,所言甚是有理,漓兒收下了,隻是兄長最好還是祈禱著自己的事莫要被人知曉!”鍾漓兒肆無忌憚的回看了一眼鍾少祥。
鍾少祥聽到鍾漓兒此番話,甚表驚訝,往日裏說她都不敢反駁一個字,今日竟敢說了這麼一句長話來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