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有……我不該聽牆角,不該說你……”

“說我什麼?”

“說你該被爹逐出家門……”

說到最後,江巧兒的聲音已是微不可聞。

江若靈眸光淡淡地看著她:“還有呢?”

江巧兒實在想不起自己還說了些什麼,她在心裏暗暗鄙夷了江若靈一番,心道江若靈如此的小心眼,逸王殿下能看得上這樣的女人才怪了……

然而對上江若靈平靜如波瀾的視線,江巧兒心裏又總覺得瘮得慌,總覺得那雙眸子似乎清澈得過了頭。

憋了半天,江巧兒憋出了一句:“還有,我不該說你被山匪辱了清白……”

“這就完了?”江若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還能有什麼?”江巧兒被她接二連三地問,也是有些沉不住了,“該說的我都說了,餘下的,你若還覺得我做錯了什麼,直說便是,何苦這麼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江若靈不怒反笑,“若今日這裏的不是逸王殿下,而是別的男子,經你這麼一說,我這個‘被山匪玷汙了清白’的,豈不是要被趕出家門扔進廟裏做姑子?若是不被趕出家門,定會被人戳脊梁骨戳死……我的名節,我的一生,都有可能被你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毀了,而你竟還覺得我咄咄逼人?”

刀劍殺人尚且見血,三寸之舌卻能殺於無形之中,當真比刀劍還要厲害。

江良驥聽她越說越嚴重,不由得開口勸阻:“巧兒都已經認錯了,這件事也該揭過了……”

“若今日這裏站著的不是逸王殿下,父親大人你也不會聽女兒如此辯解吧?”江若靈轉目看向江良驥。

江良驥有一瞬的結舌。

要是站在這裏的不是陸泓逸,他當然會直接將江若靈抓回府去,軟禁起來,再想方設法盡早把她塞進那何員外家……

隻是他是這麼想的,卻不敢這麼說,尤其不敢當著陸泓逸的麵這麼說:“當然不是,你是我的親骨肉,我自然不會苛待你……”

江若靈還沒說出聲,陸泓逸先笑了。

他在夢中是“親眼目睹”過這一切的,江良驥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裏門清。

“江大人不必藏藏掩掩,你的為人,本王很清楚,那何景山不過花了區區一百兩銀子,就能讓你樂哉樂哉地嫁女兒,本王也可以給你一百兩銀子,甚至一百兩金子,不過本王一兩也不會給你。你這女兒如珠如寶,就是千金都換不來,也隻有你這個蠢貨才會將她明珠暗投……”陸泓逸冷笑連連。

那唇角的笑容每深一分,江良驥的後背就抖得厲害一分。

到最後,江良驥已是汗如漿出。

“管好你這個沒規沒矩的小女兒,今後你和她都別再出現在本王麵前,否則本王不介意摘了你這個小小縣令的烏紗帽。”

陸泓逸說這話時,麵色並不可怖,可光那雙寒星般的眸子,都已足夠叫江良驥一顆心高高懸起了。

陸泓逸叫他滾,他哪敢不滾?

當即又是應聲又是告辭又是作揖,一旁的何景山膽都快被嚇破,見狀也想跟著一切離開,卻被陸泓逸冷冷一瞥:“閑雜人等,一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