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被稱之為“世伯”的中年男人,名叫孫毅行,是與楚英一同長大的摯友,可謂青梅竹馬,但兩人關係更似哥們兒。
孫毅行不僅與楚英關係深厚,與程家也是世交,孫家先輩更是常青的開國功臣,在常青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我名下已經沒有股份了,在芊芊手術前,陸淮之用他找來的骨髓源威脅,逼得我為救芊芊,把股權全轉給了他。那時我並不知道他在外麵有了人,而那人是我父親的私生女……”
程楚汐強撐著清醒的神智和虛弱的力氣,把近來發生的一切悉數告訴孫毅行。
孫毅行聽得滿腔怒火,手背青筋突出,咬牙道:“這個陸淮之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要報恩,難道就忘了他今天的地位是受誰的恩德才有的嗎?”
“世伯別急。”程楚汐輕聲勸道,“他有眼無珠,不識好壞,和害死自己女兒的人在一起,我早已對他失望透頂,可惜我被他關在這裏,不知道給我注射了些什麼,會有什麼影響……”
“我現在就去找醫生問!”
“別去,世伯!”
孫毅行雷厲風行,程楚汐氣虛體弱,隻怕他出了這扇門就攔不回來,急忙提高聲音喊道。
“我知道我的身體情況,就算調養回來,隻怕也傷到了根本,很難再像從前。”
“那我更要問清楚,陸淮之怎麼對你的,我就加倍地還給他!”
程楚汐艱難地擺手,“世伯,我是楚英的女兒,這個仇,我當然要報,但我希望,能按照我的方式來。”
“你想怎麼報仇?”
程楚汐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不過眨眼一瞬,本虛無渙散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我雖沒有確鑿證據,但很多時候,越是模棱兩可普索迷路的東西,越能引人遐想……”
而程楚汐更清楚的是,人的本性便是很容易被醜惡負麵的東西所吸引。
“我傳了一份錄音到了雲端,要麻煩世伯把那份錄音公之於眾,我沒有股權交換,但我名下還有多處資產,我願意全部交給世伯。”
孫毅行驚得睜大了眼,“你把那些東西給我做什麼?我和你母親的交情,又怎麼會收下你的這些?”
程楚汐苦笑,“世伯,你覺得我經曆了這麼多,芊芊也沒了,要那些東西有什麼意義?不過是讓我看起來更可憐罷了。”
“傻孩子,你還年輕啊!”
程楚汐閉眼搖頭,“可我的心已經老了,如今的身體機能也似老人那般了,世伯不要拒絕我,我這麼做,是想拜托世伯把常青從陸淮之和孟程雙手裏奪回來。”
“奪回來之後我勢必要歸還於你的。”
“不,常青於我而言,毫無意義,在您的手裏才能讓常青更加輝煌。”
“可是……”
“世伯,這是我唯一的願望。”程楚汐揚起臉,眼神誠摯地哀求道,“看在我母親的麵子上,拜托您答應我。”
孫毅行抿唇,低眉沉思幾秒,歎道:“好!我答應你。”
程楚汐難得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謝謝世伯,那就麻煩世伯幫忙請陸淮之來見我一麵吧,這會兒不要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