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很累吧。”張離歌輕聲問道。
南承稷手微微一頓,前塵往事,在他腦中不停地回放,時日越久,那份如夢般的記憶便在他腦中沉澱的越深刻。他不願意重蹈覆轍,他不願意她這一世還活在痛苦的漩渦,他要替她掃清所有的障礙,夢中,她要他的命,她要南朝江山,那此刻他便願意雙手奉上。
“離歌,江山如畫,我願……”
張離歌打斷了南承稷的話:“你能數出多少豪傑壽終正寢?阿稷,曾經我以為男兒有誌,定應位高權重,滿身榮光,而今我明白帝王將相,恨而不能,愛而不得,權謀之中,非死即生,而今江山既定,你便收手吧。”
南承稷心中一緊,自己所思所想卻不能言說,沒有坐上龍椅,他便不能停手。
一夜風雨,張離歌看著窗外,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正在此時,太子府動亂,眾人逃竄。
張離歌心知朝中有變,忙帶著南旭華混入人群中,從後門逃走。
她偷偷到了王啟禮府邸旁邊,卻不敢進去,碰巧王啟禮之子王向君正在門外玩耍,張離歌將他喚了過來,讓他帶南旭華進府,王向君自幼跟南旭華熟識,二話不說就帶著南旭華進了統帥府。
臨別之際,張離歌將一封信偷偷塞進南旭華的衣襟中,信中是她對王啟禮的托付,她自己要去找南承稷。
皇宮之中,兵變之時。
皇上生死不詳,二皇子舉兵入侵,南承稷帶領護衛軍死守宮門。
張離歌單騎入宮,身邊屍骨縱橫,她大聲喊著南承稷的名字,卻無人應聲。
而此時南承稷站在一處宮闈之下,身負重傷,他手持一柄血淋淋的長劍,一劍刺在二皇子南承恩的胸前:“本王當承江山社稷,而你苟活隻因承了皇恩浩蕩,如若你再執迷不悟,本王便定你謀反之罪,斬首示眾!”
“皇兄,江山誰不愛呢?而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若置我於死地,我決無怨無悔!”南承恩狠狠地往前進一步,長劍穿膛過,他唇角沾著血跡,揚起一絲冷笑:“皇位之爭,皇兄手中淌過的血也不差臣弟這幾滴了!”
南承稷怔住,鬆了長劍,南承恩緩緩倒在遍地屍體上,一時間刀劍驟停,護衛軍首領一聲高喝:“二皇子已死,叛軍還不投降!”
眾人伏地,廝殺止。
此時,皇帝寢宮,一人高喝:“皇帝薨,眾人接旨!”
血河之中,無人言語,偌大的皇宮,隻有宣旨之聲。
太子南承稷繼承皇權,張離歌看著他胸前殘箭未拔,手握聖旨,一身血跡,在雨後初陽下衝著她微微一笑:“離歌,我把江山送給你,你可開心?”
張離歌呆呆地看著他:“我何時要過江山,我隻要你安好!”
南承稷一怔,前生後世,在他記憶中重疊,他分不清孰真孰假。
張離歌莫名地心疼眼前的男人,縱然他一身殺孽,她走過去,緊緊地抱住他,淚水滑落:“阿稷,我有你就夠了!跟我回去好嗎?”
南承稷點點頭,握緊了張離歌的手,他的眼裏隻有她,手中的江山早已失色。
染血的聖旨跌落在地,他一步一步地跟著她,掌中溫暖漫入他的心房。
離歌不要江山,隻要他!
她的背影沒有夢中決絕,落日餘暉,她的手牽著他,帶他歸來。
十年後,山林間。
張離歌帶著一名女童正在溪邊洗衣裳,南旭華一身華服蹲在她身邊問道:“母後,您與父皇少說也來皇宮看我一次,每次都是我跋山涉水過來!”
自從他父皇母後五年前把整個江山丟給他之後,便從未回過京城,一直在這荒山野嶺住著,還找了個藥王穀藥王蘇時良做鄰居。
“你何時娶妻我便何時去皇宮看你!”張離歌拾起石板上的衣服,跟女童道:“麗華,去把你爹叫過來晾衣服!”
女娃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奶聲奶氣:“李拓叔叔方才來了,爹爹正在趕他下山!”
“人家李叔叔是來看蘇大夫的,父皇憑什麼趕人!”南旭華嘟囔,每次李將軍過來,父皇都將他轟下山,李將軍若是哪天不痛快,定然以後不會與他結伴上山了。
女娃小臉正色:“爹爹說,李叔叔頑皮賊骨,定然對娘親心懷不軌,他一定要防患於未然!”
“小人之心!”張離歌與南旭華異口同聲。
“誰是小人?”南承稷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背手而立,一臉傲嬌!
“你!”三人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