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聽出邊黎白言語之中的犀利與質疑,葉安橙頓時急了,她猛地從沙發起身,清澈的眼充斥著難以平息的怒意。
“我都說了,我沒有,還要我怎樣!”
好一句“還要我怎樣”。
邊黎白銳利的眸子沉黯如海,他薄唇弧度越扯越大。
“葉小姐,你是在對我發脾氣?”
聞言,葉安橙才有所意識,自己的情緒好似在控製之外,她別過了頭,眼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歉意。
“黎……”
“葉小姐,你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話音落下,邊黎白邁著邁著修長的雙腿轉身離開,凝聚周身的散發著岑冷。
葉安橙腳步一頓,很想上前拉住他,向他解釋,而她卻眼睜睜的看著他遠去,什麼也沒有做,直到他健碩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二樓階梯處,她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她死低下頭,滿腹的委屈無處宣泄。
她剛剛發火並非是在狡辯或是否認,她隻是不喜歡邊黎白質疑自己的感覺,那一瞬,她本以為自己快透不過氣了,直到他離開,她所察覺,先前的委屈都不算什麼。
後知後覺的葉安橙反複思量,在他起來的瞬間,她是否該去拉住他。
至少,該說一句“聽我解釋”。
葉安橙坐下身,蜷縮在沙發上,一向不善表達的她好似遇見了瓶頸,不知該以怎樣的方式言和或者冷戰。
偏偏此時,她的腦海不斷浮現葉崢嶸的一言一語。
今日即便不是她的錯,理應都該她道歉,況且,今日的事本就是她錯了。
三年感情,她本以為已然忘的幹幹淨淨,當見到那一則新聞時,還是會忍不住失落與自責。
自責並非來自於為什麼就失去了唐西澤,而是自己瞎了眼才會愛上他這種人。
在樓下待了好一會兒,葉安橙略顯疲倦的靠入沙發上,視線在這一刻失了焦距。
該道歉吧?
當然,錯的可是你。
可是,我該怎樣說呢?
心底滋生的疑問越發多,將葉安橙纏繞的眼看就要透不過氣。
她瞥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
她沉沉的歎了口氣,從沙發起身,邁著輕緩的步子朝樓上走去。
停留在臥室門口,望著緊關的大門,葉安橙輕咬了咬唇,伸出的手在終將抵達門端的那刻停了下來。
要不然,離開吧,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大概也沒有時間理自己。
她很想挪步離開,每當想到兩個小時前,他還喂她吃下了飯菜,眉眼之中滿布溫柔。
葉安橙晃了晃頭,一遍遍調整呼吸,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她的手終在沒有心理阻礙下敲響了臥室門。
她沉凝呼吸,靜等著邊黎白的教誨或埋怨,這一切她都不在意。
終在一分一秒之中,足足有三分鍾,臥室內未給出任何回應。
葉安橙擰了擰眉梢,猶豫片刻,再度敲響了臥室門。
一遍又一遍,臥室之中還是未給出任何回應。
她不禁慌了神,來不及顧慮那麼多,推門而入。
在見到眼前的景象仍舊是她離開時,未有任何變化,葉安橙精致白暫的小臉寫著大大的失望二字。
她轉身離開,臨別不忘關臥室門。
她躡手躡腳來到書房前,順著門縫看進去,落入眼底是邊黎白端正坐在電腦前,手扶額,即便不用刻意揣測,也不難感應出他此時的不愉悅。
二人如此僵持,不知過了多久,葉安橙才依稀緩過了神。
她輕敲了敲門,心房不比原來的動蕩,很是平靜。
“嗯。”
書房之中傳來邊黎白低沉的嗓音。
葉安橙暗自竊喜,他的嗓音之中並無過多怒意,應該已經消氣了吧?隻要她誠懇道個歉,應該就可以了吧。
抱有僥幸心理進入書房的葉安橙,在凝見散落一地文件紙張的狼藉時,不禁低呼。
“黎——”
邊黎白聞言抬眸,冷不防迎合葉安橙眼中那抹詫異。
他薄唇微勾。
“怎麼?”
葉安橙蹲下了身,將地上零散文件一一撿起,眼見狼藉恢複以往的潔淨地麵時,她莞爾一笑,大步上前,將文件整齊擺放至桌上。
待手中動作一停下,她本就無血色可言的小臉更為慘白。
空氣都在隨之冷凝,好似下一秒足以將人冷凍結冰。
葉安橙怯怯抬起頭,迎合邊黎白那雙銳利的眸子投遞來的視線時,下意識閃躲開來。
她主動上前,纖細的小手輕拍了拍邊黎白的臂膀。
“黎,我不該發脾氣的,是我的錯,我剛剛隻是……”
不等葉安橙話音落下,邊黎白一番話將原還充有無限生機的葉安橙擊的無言以對、心髒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