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之際,葉安橙不可抑製背脊一顫,她用著一種僵持的眼神凝望著溫淳,好似這世界的溫柔都被她泛有柔情的眼眸所蕩漾。
溫淳不緊不慢對上她清明的雙眼,在見清她暗裏不明的輕柔時,他稍顯意外的笑了笑。
“你覺得我們彼此有疏遠麼?”
這一言該是迄今為止最為直白的詢問,葉安橙聞言頓足,烏黑的視線顫動之際,她很是誠懇的點了點頭。
“我覺得有。”
耳聽她小心翼翼的回答,溫淳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俊容已然被愉悅所取代。
“蠢女人,什麼叫做你覺得有,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實話實說完全可以,你怎麼表現的這麼……好像我虐待你一樣。”
語出同時,溫淳的視線肆意在她白暫光潔小臉上打量著,不容閃躲的壓迫感一襲而來。
她眼帶閃躲盡力回避他的視線,片刻的拉鋸戰,她麵無表情的凝視他。
“看夠了沒有。”
微焦躁的語氣攜帶著不耐煩,將她所言情緒聽得真切的溫淳勾唇一笑,對上她視線瞬間,溫潤的眸子沉溺如海。
“怎麼了?現在就覺得煩了?”
葉安橙聞言微皺皺眉眼,她長歎一聲同時不忘解釋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隻是不喜歡被盯看的感覺。”
她並未找尋借口,而是的確不喜歡那種感覺,就好似她有無盡不堪的過往不容許他人窺探,連動這個念頭的心思,她都想一一杜絕。
耳聽她清淺聲音,似乎與此時的氣氛很是相襯,寂靜了無聲。
溫淳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頓下自己步子同時,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病房到了。”
聽完他的話,葉安橙倏地抬眸,看了一眼自己所住病房,隨即用著一種極其複雜的眸色凝望溫淳,烏黑的視線顫動她的不安。
“你不一起麼?”
溫淳眼也沒抬,隻是含笑回應。
“不了,實在不願聽蘭迪嘮叨有的沒的,你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早點睡。”
耳聽的囑咐,葉安橙微咬了牙下唇,稍頓片刻,她沉吸了一口氣,精致白暫的小臉勾挑一抹淡雅的笑弧。
“好的,我知道了。”
她極其扮演著自己的歡愉,卻並未因此感染到自己的情緒,仍舊是死氣沉沉的漠然。
見她應聲,溫淳直挺背脊,轉身一瞬,他冷不防迎合那雙清澈見底的的眼瞳。
“回去吧,這裏冷。”
這一聲禮貌的關切聽得人心動蕩,連絲絲薄涼葉安橙都未曾感應到,跟何況是冷這一說,她明了這是溫淳勸阻她進入病房最好的理由,她識趣起步離開。
擦肩而過一瞬,他們之間就好似陌生人,麵無表情,令人揣測不出其中真假。
纖細的手落入門把手那一瞬,葉安橙先前所竭力維持的笑意終在這一瞬露出了破綻,她微咬了咬下唇,猶豫不決。
溫淳微側過頭,眼見那抹身影僵持在病房門前時,不可抑製眸光一閃,他看著她,輕輕開口。
“進去。”
簡言二字未投入過多感情,也去未曾涉及命令或勸阻。
聽完溫淳的話,葉安橙淡聲笑了笑,她深吸了一口氣,手上有了動作,下一秒,她推門而入。
直至見到門關上,溫淳才依依不舍收回了視線,他自我嘲諷笑了笑。
橙子,我如果不冷漠一點,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讓你主動疏遠我,我都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是想靠近你,卻又強迫自己與你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
徐徐進入病房的葉安橙陰沉一張小臉,見此的蘭迪連忙起身,走近去攙扶她。
“怎麼了?情緒不對啊,身體不舒服?”
葉安橙聞言抬眸,見到蘭迪一臉關切的神情時,她勉強的笑了笑,搖頭之際,雙瞳盡是暗沉流光。
意識到其中端倪的蘭迪沉默一會兒,將葉安橙扶至病床前,他才開口詢問。
“溫淳呢?”
葉安橙緩緩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空氣中流露著淡淡的香水味時,她不禁吸了吸鼻子,溫淳衣物上更多的是煙草的香味,淡淡的不刺鼻,想到這一點的葉安橙眨了眨眼,記憶中的溫淳並不經常抽煙,先前也並無煙味,那麼這次,他衣物上的煙味是不是足以說明,在巴黎這些時日,其實他過的並不好。
而她先前所想的大好前程,都不過是她的自我想象,一直以來,他的日子都該過的很辛苦,就像她所見的那樣,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的俊朗麵容寫滿了疲倦神色,整個人也顯得尤其不在狀態。
眼見她纖細的手不斷收緊力道,溫淳的衣物已出現了微微的褶皺,卻始終未回應蘭迪先前所問,他沉歎一聲。
“橙子——”
雄厚的嗓音響徹在她的耳際,葉安橙微微被喚回了心神,看向蘭迪的瞬間,整個人完全是懵懵懂懂的狀態。
“嗯?怎麼了。”
蘭迪眸色幽深的看著她,嗓音淡雅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