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番粗暴的淩辱過後，秦芳菲幾乎被折磨得站不起身來。
淚水和血痕縱橫滲透，她羸弱的身子在沙發上吃力地顫動起伏。
容城站起身，胡亂清洗了一下。他重新穿好襯衫西褲，就好像剛才那一場殘忍粗暴的戰爭隻是被人輕易構思出來的。
他冷冷看了一眼癱在原處幾乎站不起身的秦芳菲，冷冷吸了一口煙道：
“你弄掉一個孩子，便賠我一個孩子。一天懷不上，我一天都不會放你離開。什麼時候懷上了，我什麼時候才會叫人對林毅撤訴。成交麼？”
賠償？！
嗬，如果我們之間的賬，真的可以用賠償來清算，那麼……容城，你要我怎麼做，才願意放過我呢？
“容城。”秦芳菲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站起來，“你，真的想過……要我生下那個孩子麼？”
秦芳菲的話像一柄利劍，深深戳進容城的心髒。
他剛想開口大罵一句‘廢話’，卻終於還是屏住了。
他聽到秦芳菲繼續說著，以一如之前那般淡然平和的口吻——
“容城，你那麼討厭我，怎麼會想過要我為你生孩子呢？你曾說過，比起李婉嬌，我隻是個不識好歹，虛偽城府的下賤女人。我不配留在你身邊，也不配擁有爺爺和媽媽的信任和疼愛。這樣的我，真的應該為你生下一個孩子麼？容城，孩子不是我做掉的，更不可能是林毅。但無論真相如何，它不在了的這個事實，我隻想歸結為，它與我無緣吧。也許，它知道它的父親不會真的歡迎它，所以……”
說完，秦芳菲整了整被他扯壞的衣衫，扯壞的發梢，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去。
隻留容城一人，像放空了理智一樣，反複咀嚼著女人剛剛的那番話。
她說的，竟然都是真的。自己以前對她，確實如此過分麼？
窗外飛過來幾隻麻雀，有大有小。容城盯著出神，不忍打擾。
他突然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剪不掉秦芳菲的翅膀，那麼她早晚是要跟著別人飛走的。
如果剪掉她的翅膀，她隻會在自己掌心流血致死。
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突然之間——變得那麼不想放她走呢？
容城咬咬牙，滅下煙蒂。
然後抓起桌上的電話撥了號：“徐秘書，處理一下撤訴吧。把林毅放出來。”
***
“城哥，你說我是要選這個白色的花束好呢，還是帶點粉色的好呢？”
李婉嬌對著一堆圖片，樂此不疲地選樣。
容城坐在沙發上，隻隨意地看著手機裏的郵件，仿佛沒聽到李婉嬌的話一樣。
“城哥！”
李婉嬌提高了聲音。
“啊？”
“下個月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說我應該訂哪個顏色的花束？”
容城皺皺眉：“這種小事你一個人決定就好。”
“可是我覺得婚禮是全家人的場麵啊。我個人比較喜歡白色，但爺爺會不會比較傳統？認為白色不吉利？那我們要不就選粉色——”
“如果要照顧到爺爺的情緒，那麼這場婚禮根本就不應該舉行。”
容城隨意喃語，聲音很小。但李婉嬌還是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爺爺他，還是不肯接受我？”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一直不肯見我。也不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出席。”
容城平靜的口吻就像在敘述一件事不關己的事，完全看不出來為此焦心和憂慮。
垂了垂眼睫，李婉嬌像貓一樣湊到容城身邊。
“城哥，我知道你為了我……一定做了很多努力。你放心，我們結婚以後，我一定好好孝敬爺爺，我一定會讓他很喜歡我的。”
容城很想下意識地點頭，很想就這樣讓李婉嬌錯覺地以為——自己之所以無法表現出開心，是因為爺爺終究還是不願意他迎娶李婉嬌。
可事實上，容城比誰都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一氣之下決定跟她結婚，又是為了什麼而那麼不願意跟她結婚。
心裏的名字刻在那，即便不說出口，也永遠在。騙得了別人，他騙不了自己。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容城機械般在李婉嬌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下，然後起身。
“城哥！這麼晚了你還要到哪裏去？”
“應酬。”
容城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把車開得鬼使神差，不知道怎麼的，最後竟然會停在秦芳菲家的樓下。
夜深露重，這個秋天仿佛來得特別早。葉子還沒變黃，呼吸就已經起了白霧。
容城在樓下猶豫了好久，手腳都快凍僵，腳下的煙蒂也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