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故作害怕，實則低著頭提醒他“君無戲言”的女人，秦傲行忽然笑了。
韓瀟定定瞅著滿麵笑容的王，又瞥了一眼正鬆了一口氣的顏白，心裏複雜一片。
“算啦，朕今日就不為難你了。隻是這件事在這裏說說就算了，別讓朕知道還有其他人也知曉這件事。”
“回陛下，臣方才說了什麼，臣一點都不記得了。”顏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道。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待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之後，盛陽宮中忽然爆發出了巨大的笑聲。
秦傲行眼裏蓄滿著笑意，興味盎然地凝視著麵前那個還一臉莫名的小不點，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好。
韓瀟無奈地搖頭，看著顏白輕笑。
這個女人，她到底是真聰明，還是真傻？
不過連他都不能否認，她那一頭霧水、無辜地瞄著兩個大笑男子的小樣子，蠢蠢的，卻也有點莫名的可愛？
“既然剛才那卦不算，你得再為朕卜一卦。”
“是。”
“那這次你就告訴朕，朕何時能——橫掃五國，稱霸天下？”秦傲行眯著眼，嘴角噙著一絲莫可名狀的笑容，眼裏隱藏著深沉的冷酷。
顏白心中一驚，鶴梯帝秦傲行向來自負，這是六國眾人皆知的事情。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竟這麼毫無掩飾地問出來了。
顏白倒也淡定：“回陛下，臣卜卦有一個習慣。不問天下、不問生死，不問本性。”這是真的，尚驚鴻師父在教她星相占卜時，就曾再三告誡她，不要試圖問天下、問生死、問本性。
天下圖惹紛擾；生死圖惹傷悲；本性圖惹煩憂。
況且天下大事瞬息萬變，戰場上一個小兵、天外飛來的一支羽箭，隨時都有可能改變戰局。人力問天下，不但定不了天下，反而還會引來更大的風雨波折。
問生死？這就更荒謬了，別說人們預知不了生死，就算能預知生死，也不敢輕易預知。生死大事，總是讓人分外的難過或悲傷……一個人，若是已然知道了結局，那人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問本性，是非善惡、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本就是自己都難以摸清，旁人一眼又豈能武而斷之！
所以，師父定下這三個規則，實則無奈之舉。她秉承師父傳承，掌握非凡精妙的星相占卜之術，已經是不小的造化了。她沒有那個心思，也不會去妄測天機！
“嗬嗬嗬！習慣？”秦傲行看向韓瀟，臉上滿是無奈。“韓卿，是不是他們這些算命的都有這些古怪討厭的習慣？”
韓瀟看了看一旁靜立不動的顏白，恭敬地上前回稟。
“回陛下，好像是的。”
“罷了，李侍衛，朕從來不找人替朕卜卦測字的，因為是你才讓朕來了點興趣。現在，朕這一點點可憐的興致完全被李護衛你敗光了。”
“臣知罪。”顏白低下頭，可是臉上絲毫沒有一絲愧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