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很多的笑料是觀眾來適應敘述者。
比如一個笑話,你的朋友說了你沒笑,但是領導說了就會賠笑兩句,感覺由這麼個高不可攀的人來敘述,整個故事都增彩的許多。
這是聆聽者將對方的身份做高,形成的一種無形的反差感。
比如馬爸爸唱歌好聽麼?
台下的熒光棒不照樣甩的熱熱鬧鬧。
但是上了台,任你再大的腕也得去主動適應觀眾。
郭德剛在私下裏其實挺悶的一個人,但是隻要上了台就全身心的奉獻到演出之中。
包袱和笑料此起彼伏,觀眾的掌聲就沒停過。
季雲合上劇本,長出了一口氣,劇本大致算是熟悉了一遍。
“怎麼樣?”
“差不多了,接下來的就看臨場發揮。”
台上已經返了兩回場,老哥倆應該也要下台了,讓其他的演員上台給觀眾一些休息的時間。
這年頭德芸社就老郭一個挑大梁的,二代弟子都沒成長起來。
何韋和曹銀倒是有點功夫,不過也難堪大用。
除了老郭和千大爺之外,也就幾個老家夥能讓觀眾穩坐在台下。
李晶,張紋順,徐德良,王文琳...
不過說起來,這些人裏除了張紋順老爺子,其他人真有些一言難盡。
郭德剛總愛說一句話:窮人站在十字街頭耍十把鋼鉤鉤不著親朋骨肉,富居深山老林舞刀槍棍棒打不散無義賓朋。
也是被他們傷透了心。
季雲交好郭德剛,不僅是因為他是自己前世失眠時的慰藉,更因為這個人值得去交。
人說淡仇者必定寡恩,記仇的人也肯定把恩德看的很重。
後世德芸社收徒,所有的徒弟們不光要拜祖師爺,拜侯老爺子,也得拜扶持了他許久的張紋順老爺子,這就是交情。
別看他一天天老不正經,一副流氓頭子的作派,心裏都記得清楚。
倆人推開門,滿頭大汗的走進休息室。
郭德剛拿起毛巾,將頭上胡亂地擦拭一遍,“少爺記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
於千一笑,“別那麼大壓力,咱這是在燕京演出,觀眾都寬容。要是擱在津門,錯一個字台下就能蹦出來一片人給你挑錯。”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他的語氣裏都是褒獎。
像他這樣的腕,就願意去津門演出,台底下刨活的嘴裏都妙趣橫生。
季雲點點頭,要是在津門,他可真不敢接這活。
後世德芸社一幫有了些名頭的二代弟子在回憶時,總說自己站台上被人趕下來。不用想,基本都是在津門出的事。
......
門外,曹銀正指使著一個胖子。
“你把茶水送進去。”
小胖子有些為難,“師兄,這不太好吧。”
往常這獻殷勤的機會都是曹銀的份,怎麼今天還輪到了他?
他可不信曹銀有什麼好心眼。
“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眼看曹銀發怒,小胖子立馬連聲應下,深吸一口氣敲響房門。
“進來!”
怯怯的推開門,“師傅,我來給添點水。”
郭德剛一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胖臉,他當即了然,指定是自己心高氣傲的大徒弟在人家那碰了壁,才讓他過來。
季雲也一眼看到了小胖子憨態可掬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