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琥看人很準,他極力製止黃博接那些爛片掙快錢。
“那樣會磨滅他的質樸和生命感,這是他身上最重要的東西。”
《鬥牛》和《殺生》這兩部戲就淋漓盡致的體現了這兩個主題。
鬥牛詮釋質樸,殺生體現生命感。
沒有什麼比一個新生命的誕生更加有張力。
如果有,那應該就是這個小小的生命正安穩的呆在母親的腹中。
“你也想害老子!?”
村民的詭譎已經感染到了牛結實,他現在草木皆兵,就算是麵前的馬寡婦,也難以博得他的信任。
見她抽起一段白布,捂在小腹上,仿佛在隱藏著什麼。
季雲粗暴的拉開。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呆滯了下來。
馬寡婦的小腹已經隆起。
“咋回事?”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跟著於男的步伐,季雲的目光閃過無數思緒。
溫柔的撥開她的雙手。
馬寡婦是個啞巴,於男也隻能用動作無聲的表述著此時的羞怯和喜悅。
“我的?”
季雲耳朵貼在於男的小腹上,隆起的小腹預示著一個新生命即將誕生。
他的表情綻放出了一絲喜悅。
很違和,但是異常溫馨。
仿佛猛虎舔舐幼崽,那種奇妙的反差感讓他渾身上下都發著光。
眼睛中的光芒猛地一閃而過。
過去三十幾年,牛結實從未有此刻的心情。
一柄枷鎖已經拷住他的四肢,可他心甘情願。
笑容在此時完全綻放出來,嘴角的幅度越來越大,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的眼裏已經蓄滿的淚水。
“好!卡!休息一下。”
管琥掌鏡,滿意的笑著。
季雲的尺度拿捏的很穩,並沒有將情緒一下子爆出來,而是經過無數的鋪墊才呈現出喜悅的神色,這種娓娓道來的表演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過下一幕依舊是爆點,對於季雲的表演要求極高。
馬寡婦本應沉塘保守名節,可是她卻和牛結實媾合,懷了個“孽種”,更被村裏人視為眼中釘。
村人想除掉牛結實,給了馬寡婦一副墮胎藥。
讓孩子死,或者是讓牛結實死。
上一幕是新生,下一幕就是死亡的抉擇,這部戲的編排就是這麼殘酷。
“將喜悅之情打入穀底才能讓你更好的爆發。”管琥說的頭頭是道。
“這不合理。”馬靖武率先反駁,“演員的情緒是連貫的!”
他拿出劇本,指著上麵的一字一句,“其中還摻雜著牛結實以為自己得了癌症的劇情,沒有這段劇情的烘托,他可能不會對生死的抉擇有那麼輕易的判斷。”
管琥懶得和老人家糾纏,他們這些學院派太過固執。
“情緒的遞進是觀眾需要接受的信息,我們沒演過不代表沒看過,熟悉了角色不是一樣演?”
他望了一眼季雲,低聲道:“撕裂感更能引起情緒的共鳴,有利於你的發揮,你想拿獎就按我說的演。”
......
季雲手裏拿著墮胎藥,臉上浮現一絲痛苦。
“這是啥子?”
“砰!”
情緒外化,季雲將水壺摔到了地上。
乍響聲讓與之對戲的於男渾身一激靈。
她也沒有防備,但是這股畏懼的演繹卻是詮釋了兩人之間的關係。